“没人说重言不好,就是因为重言太好了,才得防着点儿,啧,”仝太太是嫂子,可不像别人那么考虑汪夫人的感受,“这位五爷,怎么又转了性了,男人当够了,又想当女人了?那咱们沪市的男人可得小心点儿了。”
艾阳心里笑翻了,但还是十分应景的点了点头,这连东洋领事都不放过,在人家宴会上都动了粗,以后还有什么是陆爱素做不出来的?沪市的男人见到她,估计也都会退避三舍的。
何太太又提了一个疑问,“唉,要这么说那可是东洋人吃了大亏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轻易把陆处长放回来,我们家以民昨天半夜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总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不会东洋人还叫陆五娶了他吧?不是不是,那东洋人也有老婆,那还扣人干什么?大家就当啥事都没有不就得了?男人嘛,有啥可吃亏的?陆处长长的又不丑,不是说里头还有两个嘛?”有一位太太终于忍不住了,扁着嘴道。
还娶了?这脑洞,艾阳不由庆幸,要是真让容重言着了道儿,是不是大家也觉得容重言应该娶了尹曼如?
汪夫人见艾阳一脸的疲惫,“该说的小艾也告诉你们了,小艾昨天估计也吓坏了,”她冲艾阳道,“你去歇一会儿,公司就不要去了。”
艾阳站起身,“今天我洋果行要上货呢,我得过去看看。”
她虽然帮着容重言看着万国百货,但自己的生意也是舍不得丢的,那个才是她的经济来源。
……
熊以民一直到中午才把陆爱素给带了回来,他把神情颓然如大病一场的陆爱素直接送到仁爱医院,才到柏广立那边汇报情况。
容重言跟艾阳在路上已经对好辞了,给柏广立打电话的时候,把自己的“猜想”也说了,现在熊以民这么说,“她真的是被下了药了?谁做的?”
熊以民尴尬的咳了一声,暗道老莫这个家伙,这种事往自己身上一贴,他闪一边儿了,“东洋人留了尹曼如跟英兰还在审,”
“这两个人我不好见,就把陆处长接回来了,她身体不适,我已经把她送到仁爱医院去了,也对外封锁了消息,”想想陆爱素的样子,熊以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柏广立具体报告,“我估计得好好歇上一阵子,不行就让她回杭城好了。”
送到仁爱医院?柏广立神情一肃,“是真的病了?”
熊以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实在是超出了他职能范围了,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措辞,“就是脾气不怎么好,还又吵又闹的,可能是昨天晚上受刺激了,我想着要不要把审讯处的袁处长给请过来?”
袁有辰负责刑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没准儿有办法对付陆爱素。
“陆处长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合适吗?”柏广立摆摆手,“算了,下午我过去看看她,你跟重言和我一起去吧。”
“还有,这事既然老莫推给你了,你就再跑一趟吧,就说咱们警备司令部的人在龟田府上出了事,让他们给个说法,还有尹曼如跟那个叫什么英的女人,也一并带回来,大张旗鼓的去,不要怕丢人!”想想今天递到他桌头的各种“亲眼所见”,柏广立都替小幡吉脸红,一个大男人,叫两个女人给压了,还痛打一顿?“你跟小幡说,我们华国女人没有那么好欺负的,真不行,我不介意跟他们兵戎相见!”
“司令?这,”冲冠一怒,也不能为陆爱素这种人啊,熊以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我听的消息,是小幡吃了大亏。”
“你觉得东洋人愿意让大家知道,是他们的领事吃了大亏?被两个‘弱小’的华国女人,呃,三个,给……”
熊以民立马摆手,“不能,肯定不能,”哪个男人不要面子啊,宁愿自己是强的那个,也不能是被强的那个啊!
柏广立看着跟吃了屎一样的熊以民,“那不就行了,既然她们是受害者,那我们要东洋人给个说法有什么不对?而且她们三个,可都是陆家的人,陆帅知道了,自然是极为震惊的。”
“哈哈,”熊以民刚要笑,抬头遇到柏广立冷冰冰的目光,突然意识到自己把这事想岔了,现在这可不是普通的风流韵事了,拿这个可以做很多文章的,“属下这就去办!”
……
小幡夫人听完熊以民的要求,一脸为难的低下头,“小幡君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尹小姐跟英小姐还在接受调查,小幡君不发话,我是不能同意司令部的要求的,而且,上午您来的时候,提出的只是把陆处长带回去。”
熊以民看着并不算宽敞的东洋驻沪领事馆,“既然夫人做不了主,那就回去问问小幡领事吧,这里是公共租界,动武当然是不被允许的,但我方可以以尹家的名义向租界司法局提出诉讼,控诉小幡阁下在公共租界对华人女子的暴行,相信陆大帅也会同意柏司令将小幡吉领事驱逐出华国的建议的。”
发狂的是陆爱素,挨打的是小幡吉,他还要背个强/奸的罪名?还要被驱逐?
如果事实是这样,小幡夫人也认了,如果受害的是普通的华国女人,最多也是沪市学生游/行闹事,但这次牵扯的是陆爱素,想想东洋人跟陆家的关系,小幡夫人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决定,她冲熊以民一躬身,“熊处长稍候,我去看一看小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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