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强,艾阳也是女人,是要嫁给容重言当太太当家主事的,日后还要生儿育女,这说去学开飞机,汪夫人心里就挺反对的,但她内心里认定艾阳去了,也是白跑一趟,人家飞行学校断不会收一个女学员的,才没出声反对。
可现在容重言一说,艾阳不但顺利留下来了,还要教人打拳?这跟人又打又摔的,万一再受了伤,“开飞机不是挺危险的吗?你舍得让她吃那个苦?万一出事怎么办?”
谁会出事,艾阳也不会出事,想到今天一天艾阳灿烂的笑脸,容重言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好汪夫人,“小艾喜欢做这个,而且她这也是在帮我,我没有别的兄弟,顾励行不害我就谢天谢地了,汪家的表哥们,还得我时时拉一把,王少安柏广彬,平时处的再好,关键时候,还是会以家族为重的,从我接手容氏开始,我就一直是在单打独斗。”
汪夫人的眼泪差点儿落下来,儿子命苦,“都怪妈,妈帮不了你……”
“妈您已经帮我的够多了,不论是家里还是善荫会,哪一处不是您费心打理的?小艾要去飞行学校,其实也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在帮我,”容重言坐在汪夫人身边,小声道,“咱们大笔的钱投到松沪军,可是松沪军里头没有一个咱们的人,柏司令不是小气人,可也得有姓容的往里头送啊!”
汪夫人怔怔的看着容重言,“所以你让小艾一个女人,去跟一群大老爷们拼战功?”
容重言只是想在汪夫人跟前突出一个艾阳的对他的重要性,没想到却被汪夫人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艾在这方面有天赋,也愿意去,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嘛?”
……
艾阳正洗澡呢,就听见汪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不行,你在外头的事是你们男人的事,成不成的我无所谓,大不了咱们散尽家财回乡种地去,也没有拿着小艾的命去给你拼前程的!重言,你爸是怎么教你的,这种丧良心的事你也干的出来?”
艾阳赶紧拿浴巾把身子擦干,拎了件衣裳往身上一套就跑到主楼来了,“伯母,你别生气,”
汪夫人吓了一跳,“你怎么?”
容重言知道艾阳是听见汪夫人发火的声音了,忙站起来帮她把裙摆拉好,“妈您一生气,声音太大了,小艾肯定是听见了,才跑过来的。”
艾阳强笑一下,“是啊,我在后楼都听见伯母的声音了,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就赶紧过来了,伯母,您别跟重言生气,有什么话好好说,他不是不听劝的人。”
自己声音居然这么大?连在后楼卧室里洗澡的艾阳都惊动了?
汪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命令容重言去自己卧室再拿块浴巾过来让艾阳擦头发,自己则道,“小艾,重言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就想着你们能赶紧结婚,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可重言这孩子自从跟了柏广立,心是越来越大了。”
艾阳在自己屋里就听见汪夫人的话了,知道她误会了容重言,“伯母,”
她拉着汪夫人坐下,“这事不能怨重言,真的是我自己想去的,就连想在松沪军里多少打出点儿名头的话,也是我提出来的,重言也没有他说的那么怕柏司令,松沪军有枪是不假,可容家有的得钱,就算是柏广立占了容家在沪市所有的产业,但沪市外面的产业呢?”
这话是没错,凭着容家的钱,从容竹卿到容重言,一直都是权贵们的座上客,就算是现在北平政府的李总统,当年也到共挽园做过客,他逃亡的时候,连路费都是容竹卿资助的,容家除了钱,人脉也是不少的,“既是这样,你又何必去飞行学校开什么飞机?”
“这是我目前的最大兴趣所在,我想体验一下在天上飞的感觉,而且这次工商联合会捐出去的飞机,总不能咱们自己人连个会开的都没有,”艾阳摇着汪夫人的胳膊,“如果我做了飞行学校的教官,将来也弄个军衔在肩膀上挂挂,多气派啊,哼,沪市那些名媛们,谁还敢像之前那样小瞧我?”
汪夫人没想到艾阳成天笑呵呵的,在那些大小姐跟前从来没有气怯过,其实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唉,咱们家里不讲究这个的,竹卿原就是个苦出身,拉黄包车的,汪家也就算个小康,能让儿女们读上书罢了,论起来,还不一定比你们李家富裕呢!”
“我知道伯母从来没有嫌过我的出身,我也没有啊,但您不觉得穿上军装很威风吗?”艾阳做出对军装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能从侧面帮到重言,真的只是连带的,说不定我表现不好,老犯军规,还会给重言添麻烦呢!”
“你真的那么想去?”汪夫人知道艾阳会功夫,但今天才知道,她不是一般的会,是高明到可以到飞行学校当教官的地步,“可你一个女人,跑到男人堆儿里,我怕你被人欺负,尤其是那些当兵的,都是大老粗,别的不说,就是言语上有什么不文雅的,你也要受委屈。”
艾阳冲汪夫人晃晃拳头,“敢惹我生气,我就揍他们就好了,今天我已经打赢两个了,而且我去当了教员,就是他们的先生,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谁敢对我不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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