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手痒了?”容重言从抽屉里拿出一匣雪茄递给续贵生,“这是那天有个法兰西朋友送我的,你爱抽这个,我就收下来,”
他凝眉道,“你不是一直叫手下的弟兄们留意着那边的生意么?抽个吉日,咱们跟他们玩一玩。”
这是要重操旧业啊,续贵生比得了匣雪茄还高兴了,“好,容爷你就放心吧,咱们的损失我叫他百倍还回来!”
说完这个,容重言又道,“刚才那两个人的伤你也看到了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肘,“其中一个手肘处有一道伤痕,看上去像被极为锋利的刀划伤的,而另一个,伤痕在脚上,从电线杆上摔下来,可不可能磕出这样的痕迹。”
一个身上有这样的伤可能是在别处弄的,两个从电线杆上落下来的人,关节部位都有这样的伤,就奇怪了。
“可惜俊生的人没注意到这一点,不过能伤人于无形且不露行迹的,必然是个高人了,”容重言轻叹一声,“这沪市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续贵生也看到了,但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爷您甭担这个心,就算是世外高人,不也是帮了您的大忙吗?只要他站在咱们这边,那自然是功夫越高越好,大不了将来他显身之后,不论是房子、小黄鱼还是女人,要什么咱们给什么不就完了?”
“行了,你去吧,”容重言好笑的看着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的续贵生,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怕是“抢土”这件事了,“动手之前跟我说一声,我也过去看个热闹。”
续贵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成,到时候爷也去瞧瞧,”狼崽子终究是狼崽子,就算是养的再精贵,野性也是关不住的,续贵生觉得自己不应该压抑二少的天性!
……
替容家搞定了断电的事,艾阳终于又过上了“现代化”的新生活,接下来的时间,她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了果园的生产上,每天看着马老大他们带着人装船送货,高兴了还跟着船一道儿往十六铺跑一趟,顺便逛个街,跟着经济行的人看看他们介绍的铺子。
艾阳做事向来痛快,加上手里又富裕,等到樱桃的货送完,她已经跟经济行签下了店铺租赁的契书,在码头不远一条专卖时新货跟洋货的街上,赁下一间小小的铺子,又请人了帮着装修,为将来自己的罐头生意做准备。
这天她人还没起床,就听见李嫂慌慌张张的敲门,“小姐,小姐出事了!”
艾阳痛苦在的床上打了个滚儿,“什么事?”
“马老大来了,您快下来看看吧,咱们的货叫人抢了!”李嫂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把门拍的呯呯直响。
艾阳一把掀开床上的毛巾被,她的货叫人抢了?她昨天才带着人摘的一船枇杷?那是枇杷吗?那是钱啊!她的钱!
艾阳现在最想的就是能回基地,问问那些大佬们,既然让她重活一回,能不能把她送个好地方?当个千金小姐什么的好不好?这成天挣辛苦钱为生计奔波就算了,怎么还一会儿遇到贼,一会儿碰到匪呢?
……
马老大看着怒气冲冲从楼上下来的艾阳,紧张的直搓手,“东,东家,”他膝盖一软,就要给艾阳跪下,一船果子得多少钱啊,结果叫他给弄丢了,把他们一家子全卖了这也赔不起啊!“我,我,”
看见马老大欲哭无泪的样子,艾阳的火气反而消了许多,“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园子里的枇杷多着呢,丢了再摘就行了,走吧,咱们安排人赶紧卸果子,有话路上说。”
为了保证水果的新鲜度,他们昨天下午摘的枇杷,连夜装船往十六里铺送货,这会儿路上货叫劫了,最要紧的是赶紧再送一船过去,而不是在这儿破案。
马老大没想到自己丢了一船货,东家连骂都没骂一声,七尺高的汉子反而绷不住了,眼泪直接落了下来,“东家,是信河河匪潘□□干的,我认得他,他带人抢的咱的货,说咱们今年没有给他们交保护费!”
艹,送个货还得给河匪交保护费?艾阳愣了一下,“没交他们怎么不来说一声?先礼后兵也不懂?”她没打算在这个世界扬名立万打江山,只要钱不算多,别人怎么过的,她就怎么过,可这个潘□□做事太不讲究了,如果他派人来要了,她没给,你抢就抢了,这人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不对,潘.安.邦?
艾阳呵呵一笑,男配啊,小说里人称信河潘郎,洪门信河分堂的堂主,为什么一条河上也要弄个分堂,那是因为这条河是入沪市的重要河道,河上来往船只多,可捞的油水就多。
这位貌比潘安,风流倜傥的潘堂主,以后还是顾励行的把兄弟。
更奇葩的是,这对兄弟的爱好很一致,对一身书香,人淡如菊的安梅清都爱的至死不渝,不过顾励行抱得美人归,潘□□么,把小艾抢到了手里,做了见不得光的小妾,后来在顾励行带着安梅清去港城的时候,他自然也跟着去了,把小艾一人丢弃在禁锢她的小楼里,直到流匪闯进来,小艾为免被辱,投了黄浦江。
“没交就没交,多大点儿事,而且这事儿不怨你,以后你记住了,有人抢你们,不管是钱还是货,直接送给他们,你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知道了是谁抢他们,艾阳也不急了,“走吧,今天先把货送到了,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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