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汪俊生这点儿小算盘,让她可以接触到容重言,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条金大腿,她总不能一边抱人大腿求关照,一边又为汪俊生的轻视而义愤填膺。
“倒是你,你为什么没有生气?你是容氏独子,坐拥万贯家产,你的手下千方百计的把我这个乡下来的女人送到你跟前,而不是沪市那些顶顶有名的千金名媛,”艾阳斜了容重言一眼,正常的豪门子弟,多是眼高于顶的,他这样的脾气,倒是少见。
容重言喝茶时无意中看见桌下艾阳的双脚已经正踩在鞋面上,不由失笑,女人们为了美,非要穿这种外来的高跟鞋,结果受罪的还是自己。
艾阳感觉敏锐,已经发现容重言在看她的脚了,她不是现时的女子,被男人看到脚就得“羞愤欲死”,反而挑衅的在桌上晃晃两只穿着丝袜的脚丫子,“容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不说,我可是要误会,你对我真的有别的意思了?”
容重言好笑的看着在桌下“活蹦乱跳”的两只脚丫子,知道这是艾阳在对自己示威呢,他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艾阳的行为粗鄙,反而觉得她有一种时下女子没有活泼。
他喝了口茶才缓缓道,“不论容家还是续家,都算不得名门望族,我的养父最初是拉黄包车的,我的生母,”容重言看着艾阳道,“最早是开堂子的,就是十六铺最出名的烟花里。”
“不论是哪位长辈,他们从来都没有要求我必须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成婚,”何况汪俊生也并不是把艾阳当作未来容家夫人的推荐给他的,大家只是知道他不喜欢风月场所,又一直没有女朋友,才一厢情愿的把艾阳当做能让他感兴趣的女人,变相送到他跟前。
“我替俊生跟李小姐说声对不起,不管怎么说,这事都是他们的不对,”容重言站起身,拿起一只新茶杯,给艾阳斟了杯茶,“还请李小姐见谅,容某对李小姐的作为十分敬佩,也从来没有半点儿轻慢之心。”
他今天请艾阳吃饭,也是为了跟艾阳致歉的。
“唉,容先生对手下真是太好了,他们作的妖,还得你这个老板收拾烂摊子,”艾阳端起茶喝了一口,算是接受了容重言的道歉,“汪经理的想法不怎么对头,但作法还不算招人讨厌,而且我也看出来了,容先生是位绅士。”
这也是艾阳不计较的另一个原因。
菜陆续上来了,汪俊生却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容重言跟艾阳心照不宣的起了筷,艾阳忍不住又问,“我听顾励行的意思,容先生喜欢安小姐?”
不是她八卦,实在是这位容重言在小说里就没出现过,他的资料太少了,艾阳不知道多了个他,故事的走向会不会改变。
容重言正喝汤呢,差点儿没被一口给呛死了,“咳,咳,”
他接过艾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汤渍,“你别听他胡说,那个人真是,”
“咳,梅清姐比我大着几岁,对我一直像姐姐一样的,我也视其为姐,”想到顾励行,容重言心火就上来了,懊恼道,“那人成天就不往正道儿上走,做事想法都是如此。”
艾阳若有所思的看着容重言,“容先生对顾老板有所保留啊?”
什么有所保留,“李小姐不用这样试探我,我们虽然是亲兄弟,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是对他有看法,而是十分不赞同他的所作所为,因为这个,年少时我们也曾经争吵过多次,”
容重言耸耸肩,“可惜,谁也说服不了谁。”
艾阳点点头,“这个很正常,虽然兄弟如手足,但反目成仇的也不在少数,”顾千山跟续夫人少年夫妻,最终不还分道扬镳了?
容重言讶然的看着艾阳,沪市没有人不知道他们兄弟不和的,但在他跟前,大家都是“劝和不劝分”,成天把“一母同胞”,“血浓于水”挂在口边,甚至还有人说,如果他们兄弟联手,就可以在沪市称王称霸。
可他要称王称霸做什么?
他的理想就是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多活一个人,让自己的国家多一丝喘息的时间,而顾励行的所作所为,无疑跟他的理想是背道而驰的,如果他顾念手足情,势必就要放弃自己的理想,“你真的这么想?不会认为我无情无义?甚至是富贵了就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顾励行就笑话过他,明明就是烂泥塘里出来的,就因为姓了容,就摆出一副公子哥儿的模样来,真以为沪市人都是聋的瞎 ?
艾阳失笑,“我为什么要这么认为?你富贵了,你的亲生父母日子很艰难么?顾励行很穷么?他的钱来的更容易好不好?”
黑/社/会做的可都是无本买卖,容重言的生意那可都得下大本钱,“兄弟反目成仇又不少见,帝王之家杀父弑兄,普通百姓家里,为了几亩田也可以打的头破血流,你们至于还保持了表面上的和气,已经很好了。”
“嗯,”艾阳歪头想了想,“除了续夫人可能会因此而伤心之外,我觉得你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看法,说的直白些,干他们P事啊?”
至于顾千山,艾阳觉得更不必考虑,能把幼子过继出去,还为了个年轻女人抛弃一起共患难的发妻,这种男人,根本不必讲什么父子情,“你如果想活的顺心随意,就要把外头那些话全当成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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