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巽转过脸盯着傩颛:“你不会害我的,对不对?”
傩颛温柔地说:“沧巽,我不可能伤害你。”
沧巽:“那就好,把我的力量分割成几份,是你提的主意,具体你来操作。”
在夔不知道的时候,傩颛提出了将沧巽法力一分为三,削弱本体魔格力量,用以避祸。因为根据大衍镜提示,沧巽最后之所以陨落,是因为她魔格太强大的缘故。
沧巽心情不好,傩颛的话提醒了她,让她第无数次意识到,自己害怕的是夔得知了真相后,会主动离开她。
万一夔信了那什么鬼预言,认为只要远离沧巽,沧巽就不会死,哪怕彼此再痛苦……说不定夔会单方面决定再也不要见到沧巽。
沧巽如此爱夔,接受不了这个可能。
根据大衍镜预言加上傩颛的推测,沧巽的降世,太过逆天,触犯了冥冥中某些东西。而夔,就是沧巽的克星。
傩颛尝试过通过大衍镜卜算夔这个人,大衍镜却差点碎裂。由此,傩颛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假如沧巽的力量被削弱,或许便能解开这场注定的死局。
“我们得将你的力量分门别类地放好,”傩颛的口吻好像在谈论怎么收拾屋子,“灭之法,识之法,盾之法,一共三样,容器是现成的,你小时候每次境界上升,都会留下点心骨。”
心骨二字,不具有字面意思,仅仅是用以称呼方便,更像一种能量结晶。
沧巽上前一步,注视着大衍镜中自己的倒影,银绿色和水蓝色的光打在她脸上,那张脸忽然间幽幻非凡,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傩颛:“力量被剥离后,你会进入一段时间的虚弱期,不要担心,你到时候就在赤水宫休养,我会保护你。”
商议完毕后,他们回到傩颛平时常待的寝宫。
远处哒哒哒的蹄子声响起,五蕴兽连呼带喘地扑进了沧巽怀里,变作个可爱的小娃娃,一头毛茸茸的灰白卷发,巴着沧巽衣襟不放。
另外一个小孩子也跑了过来,揪住了傩颛的衣袖,他全身都是白色的,连眼眸和睫毛都是,脖子上缠着一条未化形的小黑蛇。
小孩子用控诉的眼神盯着五蕴兽,想告状,却迫于沧巽的缘故,讷讷无言。
五蕴一扭头,根本不理他,沧巽无可奈何地捏了把五蕴的屁股:“你怎么欺负人家无穀了?”
五蕴装没听见。
傩颛拍了拍无穀的脑袋,权作安抚,随后让宫人将他牵走,去书房学习。无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脖子上的小黑蛇也眼睁睁地望着傩颛,活像一对小可怜。
沧巽训斥五蕴:“你再这么不像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这话让五蕴紧张了起来,撒娇似的不住在沧巽身上磨蹭。
傩颛:“你真把五蕴当儿子养了。”
沧巽道:“他是我和夔的儿子啊!你不是也收养了无穀吗,小孩子挺有意思的。”
傩颛微笑:“无穀不能算我的孩子,他以后会是我的得力助手。”
·
一个晴朗的午后。
夔坐在沙洲上,海风拂过他的长发,发尾水藻似的拂动,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衬托出鲜明俊美的五官。
他眺望着海平线,眼睛半眯着,沐浴在流动的风和阳光中。
海平线尽头,视野所能达到的极限,夔看见了连亘不绝的金色山脉,那是比小华山还高的雪峰,隶属于其他海洲。
自从去了蓬莱洲,夔对外界的好奇心越来越浓。
他想游历昆仑墟,不想只待在无名岛上,无名岛的每一寸土地,他都烂熟于心了。
这会沧巽不在,出去个短短几天,应当没有问题。
夔打定了主意,准备了行囊——其实也就是一枚能盛放各种什物的碧玉葫芦佩,名为大瓠之种。他穿上一袭低调的褐布短打,软皮革浅口靴,扎了个松松的马尾,打扮得像个流浪的猎人。
接着夔一个纵身,张开羽翼,御空疾行,来到万里之外。
这次去哪儿呢?
过了会儿,夔降落在地,拿出包裹里的地图翻阅,想选个距离最近的小国度。
“我终于守到你了!”一声长啸响起,什么巨大的东西砸到了大地上,激起一大片尘土。
夔咳嗽了半天,才看清原来是一条颇为眼熟的银色小龙。
那头龙兴奋地蹿了过来,一秒化身公子聿。
公子聿自打上次和夔分开后,一直盼着再遇到他,守株待兔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夔出现。
“你跟踪我?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夔色变。
“说来话长!你跟我来。”公子聿不顾夔满脸戒备,十分自来熟地拉了他就跑。
他们找了个阴凉的山洞,公子聿在外面布置了隔绝探听的阵法。他腰上别了个东西,是夔上次被缠着随手给他的匕首。
此时,夔盯着公子聿,眼神里写着不信任。
公子聿有点受伤,提高声音说:“我背着我爹出来给你通风报信,他派了手下玄牝仙跟踪你,发现了你和那个无明魔子住在一起,玄牝仙说你们是情人……你真的和那大魔头有染?”
最后一句公子聿问得很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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