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死魂的怨气也分等级, 五雩从未见过怨气如此强大的死魂军, 仿佛是由世间最怨毒的嗔恨熬炼而成,一滴即流毒无穷。
那些死魂疯狂地咆哮着,翻涌着,沉沦于痛苦中, 没有神智,唯有破坏的本能,摧毁挡在他们路上的一切。花草腐蚀枯萎, 最底层的侍卫军掩鼻后退,哀叫一声,化为妖兽原形,昏迷过去。
饶是山庄负责守卫中上层的侍卫军善战, 恐怕情况也不容乐观。
五雩下令立即修复结界, 各处用增幅装置,全力净化死魂的怨气。
可惜收效甚微。
他们站在制高点上, 亲眼看见死魂大军密密麻麻从山下一路杀上通往山庄的栈道,挤得水泄不通。
正面撞上死魂们的侍卫军,如玩具兵一样纷纷散架,淹没在山洪一般的怨气中。
五雩沉声下令,一支特殊的三百人侍卫军站了出来, 他们全副武装,头盔遮面,手持利剑,身高惊人,身上流淌着微弱的五蕴兽血统,是五氏妖族偏旁分支的子裔。
总队长在旁吹响号角,三百人军纵身飞跃,从上而下冲刷下去。
这支侍卫军身上爆发出了强烈的法力光芒,对死魂怨气形成了压制。一道防线因此成功构筑。
此时,五雩和五邝都已穿戴上了战时用的铠甲,两人武器皆是镰刀,制式略有不同,五雩的镰刀把柄如同长矛,以挥砍劈刺为主,大巧不工,气势雄浑;五邝的镰刀柄较短,末端有一段锁链,可以挥出增加攻击距离,宛若游蛇,轻捷灵活。
“好久没见你这么穿过了,技巧不会生疏了吧?”五雩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儿子的玩笑。
五邝哗啦啦地缠好镰刀上的锁链,当啷扣下头盔,闷声道:“不如比一比谁杀的死魂多好了。”
五雩点头:“先把躲在暗处的操纵者找出来。”
五雩、五邝带领总队长、几个精英侍卫队长,组成突击小队,借助三百人军形成的防线,杀入死魂大军中。
五邝不断将死魂挑飞,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跳跃的无任何质量的音符,轻盈无声。
死魂像油锅里贱起的花生一样乱弹出去,翻出栈道外,跌入正在重新形成的洁白云雾。
这些云雾由山庄结界释放,得到增幅装置的续航,死魂落入其中,怨气就会被缓慢净化。
五邝甩出锁链,镰刀横扫过去,死魂被割散一大片,他趁机扫视死魂大军,捕捉隐藏在其中的指挥者。
很快,五邝看见了一个戴斗篷的人,明显是个天师!
五邝一个兔起鹘落,跃到那人面前,镰刃寒光闪动,挑开了他的斗篷。
那人表情慌张,没想到五邝战斗力这么强,下一刻,五邝的镰刀就洞穿了他的心脏,刀尖抽出,血液飞溅,五邝面无表情,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控制死魂的天师一旦死去,死魂们的狂暴状态便有所缓解,进攻节奏被打乱,侍卫军扑杀他们更为容易。
五邝杀了三个天师,五雩杀了四个,总队长和其他人总共杀了六个。
目测所剩的死魂大军数量,应该至少有十个控制者尚未被铲除。
五雩和五邝隔着一段距离,朝他吼道:“死魂情况不对,行动统一的太多了,应该有能一次性控制五百以上死魂的高手!”
五邝简短应了一声,迅速行动。
那边五雩气场全开,纵声长啸,一时狂风万里,五蕴兽的法力如蘑菇云爆发,灭尽了起码一半死魂。
眼见父亲透支助阵,五邝没有浪费一分半秒,环顾四周,锁定了一个天师,不,是两个。
那两个天师肩并肩站在悬崖外一块突起的岩石上,面前死魂本成山堆积,被五雩消灭后,视野空旷了不少,将他们的位置暴露出来。
他们没有戴斗篷,光明正大地俯瞰五邝。
左边那个天师是个女性,容貌上乘,气度清贵,身穿白衣。旁边的男性天师比她高很多,相貌堂堂,一样如同世家出身,神情冷漠,身穿黑衣。
五邝如一枚轻巧暗器,在栈道之间来回翻飞,凭风借力,接近他们的位置。
从下面看,他的动作惊险至极,迅猛如鹰击长空。
五邝从半空抵达了与他们平齐的位置,锁链一甩,镰刀蛇形闪电飞出,横劈。
高个子黑衣天师抽出一把战国样式的古剑,架住了镰刀,旁边女天师向外踩空一步,若无其事飘下悬崖。
五邝和黑衣天师战在一起,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猝然脱离战局的白衣天师,心里猛的一紧。
白衣天师手腕翻转,变魔术似的变出一柄龙首铜钱剑,对准了五邝的父亲五雩。
五雩正从刚才释放大招的后劲中缓过来,一抬头,与白衣天师眼神对接。
“你……”五雩惊讶道。
龙首铜钱剑爆出了一大堆方孔铜钱,金雾弥散,铜钱重整聚合,暴涨成一条巨龙,黄金鳞甲,金枝龙角。
白衣天师踩在龙首上两角之间,巨龙灵活地蜿蜒游弋,轰然砸在了五雩所在的栈道上。
木石造的栈道发生了强烈震动,其中一节断裂,不少侍卫军滑了下去,跌向下面。
五雩张开五指,用法力吸住那些侍卫军,竭力将他们尽量平稳地放到了下方栈道上。
他采取了一个仁慈但是错误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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