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考虑的一个办法,正是去傩颛那边避避风头,没想到傩颛直接派人来接。
夔没有动,五蕴则戒备地望着无穀。
沧巽转向他们,知道他们都不愿意去傩颛那边,叹了口气,头疼自己该怎么劝说这爷俩。
“如今只有傩颛那边能去了。”她笨嘴拙舌道。
夔缓缓摇了摇头。
五蕴更是负隅顽抗:“不去,不去!”
沧巽无奈道:“别的地方哪里都不安全。”
五蕴倔强地瞪着沧巽,从全身毛孔中透露出拒绝。
沧巽安抚道:“只能去傩颛那边,有我在,他就算再那啥……也不会动歪脑筋,而且我们不过暂时待在他那里,等我确定那些天师部队的动向,我们就离开。”
夔不知在思考什么,居然改了主意,认可了沧巽的提议,淡然道:“那行罢。”
五蕴简直卧槽一脸:“太峰夔,你耳根子要不要这么软!你简直是老婆奴!”
两票对一票,五蕴反对无效,无穀将他们接去了傩颛的大本营。
傩颛仍旧住在沧巽那次去找他时的白色居所中,庄严无暇的白色,象征天空,乃神之领域,与他始魔的身份形成了奇异反差。
出乎沧巽意料的是,傩颛本人不在,他们三个被带到了安排给他们的房间。
“傩颛呢?”沧巽问无穀。
“陛下有事在忙,天监会开始清剿魔族的势力,他要去安定人心,您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无穀道。
沧巽摇头。
无穀微笑:“您但凡有吩咐,摇铃便是,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说完他躬身退下。
沧巽心想,上次傩颛叫我回来,我没答应,没想到这次自己主动回来了,真是世事难料。
她忽然有了个主意,说:“我去傩颛书房看看,那里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夔知道她的主意,点头道:“当心点。”
“放心,不会被发现的。”沧巽记得傩颛书房在第三层,遂蹑手蹑脚出了房间,顺走廊一路上楼。
五蕴走来走去,查看周围环境,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始终放松不下来。
他转头责怪夔道:“你为什么同意来这里?我现在浑身不舒服。”
夔从容道:“为了搞清楚,傩颛是不是策划袭击天师据点的幕后指使。”
他还有一些其他目的,目前没必要让五蕴了解。
五蕴一听,压低声音道:“傩颛人不在,莫非你想……”
夔竖起手指抵在唇边,扯了一张纸,在上面写字给五蕴看。
——当心隔墙有耳。我要用神识探查这里,你去吸引无穀的注意力。
五蕴心领神会地点头,有一丝干坏事的兴奋,随后他去找无穀叙旧,为夔制造机会。
夔手指在背后一扯,捻下一片鲲翼羽毛,金红心焰闪过,羽毛变为透明,载着夔的神识飞出了房间。
夔随即呈现入定状态,坐着纹丝不动。
他的视角变成了飘在空中的隐形羽毛,忽上忽下,翻飞前行,远远的,夔看见了沧巽的背影,他一时兴起,跟在沧巽后边上楼去了傩颛的书房。
第214章
“啊啊啊!”沧巽一进去就吓了一大跳, 连连后退, 夔的羽毛撞在她背后,翻了个小跟斗。
只见书房一面空出的墙壁上,挂着一个人体标本, 与真人等身, 姿势类似钉在十字架上,脸看上去无比眼熟。
沧巽心脏狂跳,定睛一看,认了出来, 情不自禁骂道:“傩颛你变态啊!”
夔心想,骂的好。
那个标本正是旦姜,傩颛的下属之一, 她本体是一具人偶,曾是傩颛用来盛放盾之法的容器,有了自我意识后等同于器灵,后来盾之法被沧巽收回, 旦姜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傩颛将她格式化,抹除自我意识, 恢复无生气的人偶形态。
沧巽没想到傩颛竟然把这具没有了生命的人偶钉在墙上,做成了装饰品。
幸好旦姜的眼睛是闭上的,饶是如此,沧巽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旦姜和生前一点不像了,五官充满石膏质感。她的手臂和脚摆放的位置, 畸零不自然,透着恶魔主义的调调,像克苏鲁神话里的造物。
沧巽又骂了几句壮胆,身为无明之魔,她打死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样的东西给吓到。
她尽量无视那个存在感奇强的标本,在书房里东翻西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物。
夔的神识就缀在她身边,他欣赏了一会儿这样视角下的恋人,目光从沧巽的后脖颈往下流连,带着隐秘愉悦的情趣。
夔没忍住,神识附着的透明羽毛在沧巽后脖子挠了挠,沧巽猛然一回头,惊恐地瞪着墙上标本,倒吸一口气。
“……”夔决定不吓她了。
羽毛飞出书房,往楼下飘去。
夔认为肯定能料到沧巽的行动模式,因此沧巽不会在书房有所发现。
夔的神识往下探去,感应到整座建筑底下是挖空的,地下有个巨大的防空洞,里边影影绰绰,充填了许多东西,仿佛兵马俑坑。
隔着冰冷厚实的水泥墙,如有实质的邪意渗透出来,像无法阻挡的基本粒子,譬如夸克。夔打算潜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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