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意念一转,默诵无动心咒,刹那,金红光焰燃遍全身,那股巨力方才消失。
头顶出现一个长长的隧道,天空变成了小圆点,他处于一个刚开凿出的井口最下端,周围全是土层和岩层。
傩颛的力量瞬间穿透土地如此之深,井道齐齐整整,不见崩塌,如一根巨型钢针扎下又拔出,在这样的力量下,坚硬的大地仿佛成了冰淇淋或者果冻。
这是人力绝对达不到的非自然产物,足见始魔之力深不可测,凡人见了必然惊怖万状。
夔咳嗽了两声,灰土自头顶落下,他胸口闷痛,喉咙腥甜,在傩颛一记重击下,受了点轻伤。夔浑不在意,反正他有自愈能力。
他往右边摸过去,竟然摸到了墙壁,随即夔感应到了墙壁上遭到破坏的结界。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先前那个占地甚广的地下防空洞!
傩颛攻击他太过恣肆,始魔能量暴走,不小心破坏了防空洞墙壁上的结界,完全是误打误撞,让夔捡了便宜。
夔放出神识,观照墙壁内部的空间。
空间内影影绰绰,全是人形,形似兵马俑。
片刻后,夔终于看清了空间里放的是什么东西,瞳孔骤缩!
排列成行,列队成阵,无边无际,全是类似旦姜的人偶造物,全是……沧巽。
它们和沧巽一模一样,或大笑或微笑,生动至极,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空旷的空间分明幽冷寂静,却仿佛充斥了它们无声的喃喃私语。
夔震撼至极,神识游走在那些沧巽人形中,宛如陷进一个镜子迷宫。
夔的神识对上了其中一个人形的双眸,赤红色宝石眸子定定看向夔,似乎穿透了他的灵魂,恍惚间,它有了呼吸,活了过来,看着夔的目光温柔而悲伤。
夔猛然收回神识,胸膛起伏,倒退一步。
他想到了那些天监会据点遭到袭击的视频,想到了那个和沧巽一模一样的假渚巽。
组织妖魔集团军袭击天师据点,并栽赃给沧巽的,果然是傩颛!
夔一言不发,腾空飞出了井道,顺手施力,刚飞出地面,井道便被掩埋。
他举目四顾,视野中,傩颛已经不见了。夔忽然感到很不对劲。
他迅速一抬头,发现一个人正居高临下俯冲而来,挟裹洪流风暴般的庞大能量,正是傩颛!
夔冷笑,展开鲲翼,无动心咒光焰飘洒,夔踏火无畏,流星飒沓,迎向傩颛。
他们两个动了真格,势必是陨石撞地球,说不定会将整个宅邸都夷为平地。
“都给我停下——”一声怒吼响起,沧巽骤然出现,恰好位于那两个人相撞路线的中点上。
夔眼睛睁大,立即收了攻势,那边傩颛却是已然释放了庞大能量,哪怕收拢也来不及了,即将堪堪撞上沧巽。
千钧一发之际,夔挡在沧巽身前,御起鲲翼作屏障,防御了始魔的能量冲击。
沧巽喘气,紧紧抓住夔,周围下起了羽毛雨,她被温柔地拢在夔胸前。
夔收起了鲲翼,羽毛被轰得七零八落,血从根部缝隙流下,渗入草坪,夔脸上毫无波澜,催动心咒促使伤口愈合。
亏得他替沧巽挡了那一下,否则沧巽肉身已经遭到重创。
想到沧巽可能会受重伤,夔望着傩颛的目光像冰一样。
沧巽摸了把夔的后背,心疼得要死,她看向走过来的傩颛,怒气冲冲道:“我不在这儿待了!你不欢迎我们,我们现在就走。”
傩颛道:“对不起,沧巽,我——”
沧巽不等他解释,拉了夔就跑。
傩颛:“……”
二人匆匆回到房间,碰上五蕴洗完澡,哼着小曲儿,边擦头发边走出浴室,一见夔满背血的样子,下巴掉地。
“发生了什么?!”五蕴懵道。
沧巽三言两语解释完毕,去楼下拿了医疗包回来,拉夔坐床边,帮他处理背上伤口。
夔低声吩咐:“五蕴,去设个隔音结界。”
五蕴见他神态严肃,于是照做,道:“你胆子真大,居然敢单挑始魔……”
夔干脆利落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沧巽手上动作一顿:“为什么?”
刚才她自己故意对傩颛说了气话,实际上她现在不打算离开。
夔伸出手指,按上沧巽眉心,把他在防空洞中看到的景象,直接通过意念让渡给了沧巽。
沧巽:“!!!”
她回过神来,头晕目眩,乍一看到那漫山遍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形复制品,觉得想吐,缓了半天,沧巽才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转述给一旁焦急好奇的五蕴。
五蕴惊呆了,马上反应过来道:“那天监会据点被袭击,你被栽赃陷害,都是傩颛做的?!”
沧巽脸色苍白,皱着眉,一时相当难接受,她站起身,按捺不住道:“我去问傩颛。”
夔将沧巽拉了回来,面沉如水:“你不能跟他摊牌,那样他更不会放你走,不管袭击天师据点是不是他做的,他有很大嫌疑。等他们以为我们睡了后,我们悄悄动身离开。”
五蕴连忙道:“我赞成太峰夔,他说的对,你有点盲目信任傩颛了,沧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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