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是只看沈清月一个人,而是同时在看谢君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竟然莫名觉着两人的气质旗鼓相当。
张轩德默默将二人作比较,两人可不就是不相上下了,论容貌,各有千秋,一个国色天香,一个冶艳多情,论才学,沈清月在顾绣和棋艺上出类拔萃,她俩也算各有所长。
至于名声……沈清月嫁给顾淮之后,早就后来居上了。
张轩德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甚至有一丝酸酸的,若早知道沈清月会出落成这样,当初她常常跟在他身后“表哥长”“表哥短”的时候,他不该给她冷脸看的。
沈清月只当没瞧见旁人的打量,她拉起顾四的手,露出她手里的那只玉镯子。
谢君娴顺着两个人的手腕看过去,脚底顿生寒意!
韦氏也注意到了顾四手上的镯子,她记得永南郡主赏过一只一模一样的给谢君娴,只是从未见过女儿戴过。
沈清月面色淡然地摸着顾四手腕上的镯子,小声道:“这镯子你戴了足有一月多,倒是越戴越圆润细腻了。”
顾四纳闷,算起来她根本没戴那么久,她心下生疑,却并未问出口。
韦氏心里有一丝怀疑,又觉得女儿不会做出糊涂事,她一扭头,却看见了谢君娴灰白色的脸,以及汗涔涔的额头,像是怕极了。
谢君娴能不怕么!沈清月说,这镯子顾四戴了一个月!
几家人相互问候过了,沈家和顾家太太便要准备出门去,永恩伯府的人则和赵家人准备去前厅吊唁。
今日来侯府吊唁的人很多,偌大的侯府,宽敞的前院几乎到处都是往来的宾客,韦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便和谢君娴说话,便想法子让谢君行与赵家人先走,她们母女俩吊唁过了,在进内院的路上才说上话。
韦氏压着声音怒问谢君娴:“……那可是你的东西?”
她们马上就要去见永南郡主,一会子郡主的态度就能说明一切,谢君娴根本糊弄不过去,她蹙着眉头垂首,弱声道:“是……是女儿的东西。”
韦氏双眼一蹬,冷着脸,悄悄地张嘴问:“你的东西怎么会在顾四手上?!你把它当了?!”
谢君娴面色为难地点了点头。
韦氏气得险些绝倒,切齿斥道:“糊涂!”
谢君娴小声道:“女儿已有三月未领月例银子……”
她是家里宠着长大的,锦衣玉食,什么都用最好的。
近些年永恩伯府开支一直在缩减,尤其去年到今年,谢君娴从未为银钱操心过,也就从来没有存过银子,陡然少了月例银子,她知道韦氏和谢君行手里都要不来银子,除了当东西维持开支,还能怎么样?难道让她一改平日里吃穿用度的习惯吗?
韦氏脸色发白,咬牙道:“难怪她刚才刻意说顾四戴了一个月有余,这是故意说给咱们听的!”
沈家族亲王氏夫妻的事,前前后后不足一月,沈清月既是一月之前就知道镯子的事,却不拿镯子的事要挟她们,偏要等到王氏丈夫凄惨入狱,才用镯子来报复敲打她们,沈清月的意思再清楚不过——随你们怎么折腾沈家,她一步也不会退让!
谢君娴也早就明白沈清月的用意,她没想到沈清月会如此有手段,有魄力……这是她所远远不及的。
韦氏放慢了步子,绞着帕子拧眉道:“一会子见了永南郡主,不要露怯,永恩伯府的名声还在,她轻易不会怀疑,就算怀疑,没有证据的事,她也不会表露出来,你不要先心虚叫人抓住了辫子。”
谢君娴点点头,又问道:“那以后怎么办?”
永南郡主但凡有了一丁点怀疑,永恩伯府要是不主动证明,终究有一根刺。
韦氏嘴角一沉,厉声道:“能怎么办!只能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谢君娴为难道:“那镯子棉线极少,本就难得,而且那仅有的一根棉线弯弯曲曲,形状特别,怕是不好找……”
韦氏低声责骂道:“早知如此,你何必犯蠢!”
谢君娴咬唇不语,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缺银子用的时候家里没有人管她,她也只能蠢。
韦氏不甘道:“无论如何要把镯子弄到手!”
谢君娴头都是疼的,但她更忌惮的是沈清月的气魄,若换做她,发生任何情况,她都不敢冒着得罪娘家的风险硬撑着不出手。
母女二人去见了永南郡主,世子夫人当然已经将镯子的事告诉了婆母。
永南郡主见谢君娴的时候,目光刻意往她手腕上扫了一眼,只有一串碧玺手串。
永南郡主脸色不难看,但也不好看……沈清月来的时候就知道戴她送的镯子,谢君娴却不知道,两厢对比,她心中多少比较了个高下。
韦氏和谢君娴倒也镇定,母女二人言谈之间从容不迫,丝毫不胆怯,倒叫永南郡主没有那么怀疑了。
她们母女二人到底底气不足,不敢多待,略宽慰了永南郡主两句,便打算离开去找谢君行。
谢君行吊唁完了之后,也甩开了张轩德,跟赵建安二人私下说话。
赵建安和焦六娘的事压了下来,外面风言风语不少,但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人并不多,他在家“病”了一段日子,如今还是衣冠楚楚地四处出现,读书交友,一样不少,只是低调了许多,不再命人四处宣扬他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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