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穆阳敲了敲手表,提醒他快迟到了,他才停止了长篇大论,把我们送去学校。陈穆阳那天的心情坏的很,一到学校,车刚停下来,他打开车门就走,合上车门时还发出很重的一声声响,一举一动淋漓尽致的展现着“老子今天非常不爽”的意味。
我看着他的书包发了愁,我爸让我给他送进教室里去,我只能无奈拿着他轻飘飘的书包走到他教室门前。
我也不是很懂,既然书包是空的,那还背着这玩意儿干什么?
我随手拦了一个黄毛,说:“帮我把这个书包给你们班的陈穆阳,谢谢。”
黄毛退后一步打量我,八卦兮兮地把头转向教室大喊:“阳哥换新女朋友啦?”
我:“!”
陈穆阳走出来倚着门框看我,抬起膝盖踹了黄毛一下:“你是不是吃坏脑子了?”
我当时真的是一副土的不能再土的学生妹打扮,规规矩矩的穿着一身校服,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英语单词书,黄毛立刻秒懂,从我手里抢过书包,恭恭敬敬朝陈穆阳说:“一时糊涂了,阳哥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书呆子,土的掉渣。”
我心里极不舒服,脱口而出:“我也不会喜欢连数都算不明白的人。”
一时间,陈穆阳看我的眼里喷着火,我看他的眼里结着冰,我们各自转身,从此关系破裂,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本是一件极其小的事情,但后来故事的主人公谁也没想着修复这段关系,反而任由它往越来越恶劣的方向发展,最后,我甚至宁愿每天骑车上下学,也不想和陈穆阳同乘一辆车。
现在我才发现,那件事只是让我们关系变僵的一个□□,其实在此之前,我们对彼此的态度已经含了些许厌恶的成分,就像我看不惯他几天换一个女朋友的行为,也看不惯他仗着家里有钱而荒废度日的行为,他则看不惯我每天拿着本书,对分数斤斤计较的样子,总之,我们互不理解,也互不包容。
“你原来就是坐在这个桌子前天天挑灯夜读的啊。”陈穆阳仿佛一手摸着桌子,就摸到了我那已经缥缈的光阴,小小的我,忍着困意,趴在桌上做着一道道习题。
马小芳女士教导我,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我们家什么都没有,如果我在学生时代颓丧度日,将来根本没有一个人模人样的未来。
我现在觉得她的话,有那么点道理,毕竟我又不像陈穆阳,即使天天躺着,银行卡里也有漂亮的余额。
我年少的光阴好像确实没什么颜色,而陈穆阳则过得有滋有味,很多时候,我都是从任性的他身上,窥见了一点斑斓的色彩。
马小芳女士做好一桌硬菜,我爸也从外面打完麻将回来了,我们四个人围在餐桌旁,我爸掏出一瓶他珍藏的二锅头,给陈穆阳满上,饭一口都还没吃,就想跟陈穆阳走一个。
我妈知道其实是他想喝酒,她白了他一眼,让我爸克制,然后转头笑盈盈地给陈穆阳夹了一块儿排骨。
我妈圆溜溜的眼珠转着,问:“穆阳现在在哪里上班啊,上次问你爸,他也没给我们说清楚,只知道是在一个什么俱乐部?听说还是个新兴产业呢。”
陈穆阳一脸淡定:“哦,其实我就是个打游戏的,现在待在BFLL电子竞技俱乐部里。”
马小芳女士一听见打游戏三个字,手都抖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打游戏?打什么游戏?”
“男孩儿们普遍都玩的,英雄联盟,当然,别的游戏也打。” 陈穆阳说。
马小芳女士一脸窒息的样子,我觉得她现在可能需要一套氧气罩。
我妈吊着一口气问:“那将来什么打算呀,去你爸的公司上班吗?”
陈穆阳摇了摇头:“将来退役,也会继续在俱乐部待着,要么当教练,要么当经理。”
我看马小芳女士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陈穆阳这是打算一直和游戏杠上了呗。
我妈恨得牙痒痒,她又夹起一块儿洋葱,也往陈穆阳碗里扔。
她继续说:“游戏的事儿先放着吧,做人呢,主要是品性得好,穆阳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听说之前的女朋友也不少,一只手能数的过来吗?”
陈穆阳放下了筷子。
“两只手呢,能数的过来吗?”
陈穆阳喝了一口酒。
“再加上两只脚,总行了吧!”马小芳女士追问道。
陈穆阳清了清嗓子:“我还真没数过,有些我都忘了她们长什么样子了,您介意吗?您要是介意我……”
“不介意,我们哪能那么小心眼啊,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是要珍惜眼前人嘛,再说了,我就算真介意你能怎么办,只能胡说八道哄我开心。”
陈穆阳:“……”
“我就是希望你和小茶在一起以后,别有花花肠子,大家彼此知根知底的,万一你如果有了新欢抛弃了夏茶,我可是要拿刀去找你的。”马小芳女士眼里含着凛冽的杀意,牙齿龇的嘎嘣响。
我和陈穆阳都默默吞了一口口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突然有些担心,害怕将来我和陈穆阳分手的时候,马小芳女士真会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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