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审视地看向瑟瑟,却看不出任何异状。
瑟瑟问:“王爷,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寿王见她明眸中的不耐几乎快遮掩不住了,又想笑了,罢了,来日方长。他想着,挥了挥手:“去吧。”
等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吹墨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王爷,我们不救长公主吗?”
寿王懒洋洋地道:“救?里面都这样了,怎么救?孤可没兴趣看妖精打架。”
吹墨道:“可马上……”
寿王道:“晋城自己造的孽,与我何干?”
吹墨望着他面上带笑,眸中却是一片冷酷,心中一凛,顿时不敢再说下去了。
寿王却忽然开口道:“叫他们来扫尾吧。”
吹墨一愣。
寿王道:“怎么,听不懂?”
吹墨忙低下头应道:“是。”忍不住道,“您这会儿帮燕小娘子,她又不知道。”她不知道就不会领您的情,不领您的情就不会对您有好感,您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寿王睨了他一眼:“孤乐意。”
吹墨被他那一眼看得心惊肉跳,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说话了。
瑟瑟并不知道寿王做了什么。她和陶姑、抱月主仆三人走出去不远,便看到一群贵女嘻嘻哈哈地向嘉德殿走去,为首的是长安公主和承安郡王的长女清河郡主,其他的俱是宗室未婚的小娘子。
瑟瑟不想和她们照面,带着陶姑和抱月躲了起来。三人刚藏好,贵女们就从旁边经过,只听到清河郡主的声音笑着道:“也不知长公主酒醒了没?燕小娘子到现在还没回,想来她还没入睡,我们一起去闹闹她。”
长安公主立刻响应,鼓掌道:“好啊好啊,皇姑姑也太小气了,藏了好酒也舍不得给我们喝。我们去她那里,看她拿不拿出来?”
一群贵女纷纷笑着应和。
瑟瑟目中闪过冷意:这群贵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看来是晋城长公主早就安排好的。如果今日自己中了她的招,这群人过去,就正好撞破自己和那个侍卫在一起,再无翻身余地。可现在,这一切就都留给晋城自己消受吧。
可这样一来,她原本不想将事情闹大的,只怕也不得不闹大了。自己刚刚一直和晋城长公主在一起,还有晋城长公主的宫女作证,脱不了干系,得想个法子全身而退才行。
她又站了一会儿,听到嘉德殿中闹了起来,有了主意,脚步匆匆,往大庆殿去。
萧皇后正在和镇北侯夫人及几位已经出嫁的公主和王妃说话。瑟瑟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直接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惶恐地道:“皇后娘娘,臣女特来请罪。”
四周全看了过来。
萧皇后微愣,随即道:“燕小娘子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
瑟瑟道:“臣女失礼,得罪了长公主。”将她说给寿王听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萧皇后是何等人也,听到长公主要把瑟瑟推到关有男子的殿中,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神色顿时变了。晋城也太大胆了些!燕家女马上要嫁入她萧家门,晋城竟敢做这样的事!
她安抚瑟瑟道:“燕小娘子勿怕,这件事我必会找晋城问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正要叫人去召晋城,一个小宫女慌里慌张地从殿外跑了进来,找到皇后身边的女官,说了几句。女官脸色大变,忙回来向萧皇后低声禀告。
萧皇后脸色一沉,望向瑟瑟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燕小娘子,你离开嘉德殿时是什么情况?”
瑟瑟含泪,不安地道:“臣女慌张之下把长公主锁在了殿中,长公主似乎很生气,在里面又叫又打的。”
萧皇后沉默了:这位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她有些吃不准,但瑟瑟是九郎未过门的媳妇,是她萧家的人,她自然不会故意为难,站起道:“你随本宫再去一趟嘉德殿。”
嘉德殿一片混乱,前来探望晋城长公主的那些贵女都站在院子里,又是羞赧,又是好奇,议论纷纷。见到萧皇后过来,连忙行礼。
皇后带着瑟瑟径直走向出事的偏殿,还未靠近,就听到了晋城长公主歇斯底里的哭叫声:“贱婢害我,贱婢害我!你,你们去给我把她抓起来,送到窑子里去,我要让她尝尝千人骑,万人跨的滋味。”
长安公主好奇地问道:“什么是窑子?”
萧皇后的眉皱了起来,声音严厉:“晋城!”
晋城长公主披头散发地从偏殿中冲了出来:“皇后嫂嫂,你要为我做主。”她的裙子已被撕成一片片,衣衫凌乱不堪,一部分肌肤露在外面,可以看到上面的道道红痕。
瑟瑟的目光越过她,看到了殿中被五花大绑着,按在地上的侍卫石井。石井只穿了一条薄裤,精赤的上身上也满是抓痕与淤青,可见刚刚战况的激烈。
瑟瑟忙垂下头去,不好意思再看。贵女们也看到了这不堪的情形,“唉哟”一声,纷纷掩面。
萧皇后皱起眉,吩咐宫人先带着贵女们离开,这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晋城长公主伸手指向瑟瑟,状若疯魔:“贱婢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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