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继续答道:“潘德妃不管平乐公主,只管教导我们要好好服侍公主,不可惹公主不开心。”
景和帝的双拳紧紧攥着,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眉头紧皱的厉害,试探地问道:“那大皇子呢?是不是也如此行径?”
“大皇子从不虐打宫女和太监,有时平乐公主打的疯了,大皇子还要劝上几句。”
景和帝听此有些安心,表情也舒缓了些。
小太监低头回话,不知景和帝表情,所以继续说道:“可是平乐公主不止不听大皇子的劝,还曾说过将来大皇子……成为……皇帝,她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她也不想忍。”
“什么!”景和帝一听这大逆之言,直接火冒三丈,如今他还未到而立之年,他的儿女就在念想“继位”的事,是在盼着他早死?景和帝听此再也忍不住,直接站起来问道:“大皇子如何答的?”
小太监一听景和帝发怒,知晓自己说错话了,所以又开始支支吾吾。安德海在一旁在心里念叨了千句不争气,但还是得赶紧走过去提醒道:“作为奴才,对皇上忠心是最重要的。就算皇上生气,也不是因为你直言。”
小太监赶紧说道:“大皇子……大皇子说……平乐公主如果这么胡作下去,那定是等不到那一天的,还让平乐公主行事稳妥些,别连累他。”
那一天?哪一天?景和帝听了此言,直接瘫坐在龙椅上,此时的他已经出离愤怒,开始心寒了。这就是他的孩子?这就是寄托厚望的血脉亲情?他本以为平乐只是娇蛮任性,不识大体,但是谁能想到她确是“志向远大”,妄议国储?这和当年先帝的奸妃多么的相似,都是虚伪做作,仗势欺人,欲壑难填。至于他的长子,面对妹妹不孝不悌的言论,不止不出言指责,竟然还默认?明明才十二岁的少年,在他敦厚纯良的外表下居然也深藏着如此野心!
景和帝强忍住内心的寒意和不安,直接宣召了凤仪宫的小太监。从奴才看主子,玉清宫的奴才每天生活在胆战心惊中,所以胆子特别小,但是丁皇后行事温和,善待六宫众人,所以奴才面对景和帝的召见并无惊慌失措之举。
景和帝懒得废话,直接问道:“你在凤仪宫,可听说过平乐公主平时虐打宫人的事?”景和帝看向小太监,冷声说道:“朕不喜欢虚伪的人,今日选了你,朕明日也可再选了旁人,但凡你们二人所说的有不一样的地方,你就直接去苦刑嬷嬷那里求罚吧。”
景和帝表情严肃,全身的气势压迫而来,小太监虽然神情上不卑不亢,但心底难免生出惧意,赶紧说道:“奴才听说过平乐公主喜欢虐打宫人的事,而且全后宫的人都耳闻过这件事。尤其是玉清宫近几年经常每隔一两个月或者两三个月就不见了太监或者宫女,此后皇后娘娘就会吩咐内务府拨给玉清宫新的宫人。后来,奴才还听说经常玉清宫有人在夜半运东西出城,听侍卫那边传出来的消息,运送的东西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景和帝听此,身体都僵住了,指尖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但还是强忍住继续问道:“你们都知道的事,皇后也应该知道,她难道没有阻止吗?”
小太监抬头看了一眼神色肃穆的景和帝,赶紧低头答道:“奴才听殿内伺候的宫女提起过皇后娘娘为何不处理此事的缘由,说是……说是……还不到时候,平乐公主的事会是对付大皇子的一件利器。”言外之意,又是为议储做准备。
他最信任的最温婉和善的皇后背地里也是如此模样?景和帝简直快要不能呼吸,紧紧地攥住拳头来压抑怒气和寒意。
这一时刻,景和帝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候,满皇宫里的人都有善意美好的面庞,但是背后却好像都长着一张吃人的嘴,仿佛一不注意就能把他吞咽下去,不留痕迹。
那些胆战心惊的日子是景和帝至今无法忘却的噩梦,如今再次想起,冷汗再不能停。他本以为那样的日子只是因为父皇的昏庸才会出现,没想到他不昏庸却也没能得到好结果。
景和帝想到孟婆所说的话,“门户教导”?确实是,可从平乐公主的品性窥见潘德妃的教导之事,从潘德妃的教导之事又能看到大皇子伪装下的野心,虽然不是严丝合缝,却也是有迹可循。
世人善于伪装,乐于为利益抛却良善和良知。可惜这个道理却不是在他举步维艰的幼年明白的,而是现在做到了世上最尊贵的皇帝时才得知的。
可怕吗?真的可怕。所谓的后宫安定和睦竟然只有他一个人相信?
可悲可叹啊!
愤怒过后的羞辱感淹没了景和帝。
这就是所谓的九五至尊,天下王者吗?
狗屁不如!简直是欺朕太甚!
景和帝闭上了眼睛,然后轻声吩咐小太监退下。待小太监退下后,景和帝大怒地把书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到地上,厉声喝道:“安德海!你个狗奴才,还不给朕跪下!”
安德海自从伺候景和帝以来,从未见过景和帝如此生气,吓得他几乎要灵魂出窍,赶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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