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早啊。”
Marvel这才意识到我的存在,他缓慢的抬起头,行动迟缓,似乎看了我几秒,才认出我是谁来。
“文学。”他朝着我笑了笑。然而这个笑容却并不好看,反而显得有些逞强。
我放在行李,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他的脸上除了因为苍白无血色显得气色有些差之外,已经没有过敏的红斑了。
“不用担心,过敏并不严重,上次住院之后我配了抗过敏的药片,如今都是随身携带的,昨晚很快便吃了药,后来也没在大厅里待着,过敏很快就消退了。”
然而他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也不知道我看错没有,总觉得那表情和眼神里甚至有点凄惶的味道。
“对不起,阿成平时不是这么一个人。他并不坏的。”
Marvel对这句没有回答,只是很敷衍的“嗯”了一声,然后他抬起头。
“文学,你这个座位有人坐了。”
我有些讪讪,Marvel此时靠墙坐着,我刚直接坐在了他边上的位置,听他这么一说,只好颇为尴尬的站了起来,或许是留给他一起去美国的同伴的吧,可即便这么想,我总觉得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许是昨晚休息的不好吧。
我这样想着,便一个人缩在一边翻起手机来。不一会儿,我们学校其余人也都陆续来了机场,我便把这件事忘记了。其余同学都有家人来送机,唯独我没有,阿成早上有一个相当重要的会议,也无法过来。或许我太羡慕别人有亲人相送的场景了,我感觉自己都快出现幻觉了,刚才一个拐角,我还好像在星巴克门口看到文音了。
然而直到快登机的时候,我才发现刚才并非我的幻觉。
远处一个人影袅袅婷婷走了过来,绕过我,径直走到了Marvel身边的那个预留座位,坐了下来,递了一杯咖啡给他。
正是文音。
她亲昵的帮Marvel撩了撩垂下来的额发,摸了摸他的脸,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Marvel表情不大自然,大概心情还不怎么的,但还是挤出了一个笑脸。
我知道文音喜欢Marvel,然而她一直是个矜持的人,何况Marvel之前和我讲过,对文音没有那方面的想法。那样来讲,她对着一个没和她确立男女朋友关系的人,是断然做不出这种亲密举动的。
然而令我更惊愕的是,接下来文音仿若无人地吻了Marvel的侧脸。然后她似乎撒娇似的对着他说了什么,Marvel回了她一个短暂的亲吻。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脸上传来的疼痛让我知道这一切不是做梦。
大概我的动静有点大,文音朝着我转过头来。她见了是我,笑了笑,站起来朝我走过来。
“姐姐,你也是这次航班么。好巧,我和Marvel也是,我们要一起去参加洛杉矶的钢琴比赛,现在我和Marvel暂时都接受同一位老师的指导,他已经先到洛杉矶等我们了。”她说着转头看了一眼Marvel,“哎,不和你多说啦,我们要登机咯。”
是头等舱的登机通知。我就这样看着她挽着Marvel,姿态优雅的走进了飞机。全程Marvel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他明明之前订的座位是隔开我座位一个的经济舱,怎么不声不响就改成头等舱了?而且连个解释也没有?而且他什么时候和文音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了?总觉得Marvel今天对我相当冷淡。
上飞机后,我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那一排被早早预定的中间座位,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来。
真是奇怪的一天。然而长途飞行的疲惫终于让我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我很是腰酸背痛,等浑浑噩噩十多个小时,跟着大队伍入了关,才终于清醒过来,看着身边不一样肤色的工作人员,和LAX机场大大的 “美国欢迎你”的横幅,和到处的英文,才终于有一种自己出了国的实感。
Marvel和文音因为是头等舱,比我也出飞机早,外加两人原来就长年在国外,英文很好,一出关就不见了人影。
我便跟着我们学校的队伍,直到上了这次会议主办方给我们准备的大巴,换上美国的电话卡给国内父母和阿成都报了平安,才终于安心下来看沿途的风景。
然而说风景,其实也没有,从LAX机场一路开往我们要住的宾馆,路上简直可以用荒凉来形容,和我想象中一下飞机就能见到的繁华城市相去甚远,但确实比起国内稀少不少。
“我们之后的几天都会住在这里,同时住在这里的还有其余文艺界、艺术节的一些名人,整个会议的与会者都会在这里,两人一个房间,我们人数是单数,所以,我看下,哦,文学,你一个人住,好了,房卡发给大家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早9点准备宾馆大堂集合。”
大约是落单的,其余同学的房间都在8楼,只有我一个在9楼。
我一个人拖着行李找到了房间,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房卡怎么都刷不开。9楼非常安静,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我英语又差,也没自信跑到前台去问人。好在这时候旁边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我伸头一看,竟然是Marvel,他就住在我隔壁,当即便是大喜过望。
“Marvel……”
然而当我刚叫出口,Marvel的房间里也同样传来一个声音,柔柔的叫着“Marvel?怎么了?”
那是文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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