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腾没有应声,半晌才抿了抿嘴巴,有点儿委屈地说:“可是这件事很简单,我也已经长大了,能做得来……”
不过就是用电热壶烧个水,再把烧好的热水灌进热水瓶里而已,他并不觉得有多难。而且他答应了妈妈,要像个男子汉一样帮着哥哥分担家里的事情的。
凌悦也点头:“买矿泉水要钱的,咱们家不是没有钱了么,上回我想买芭比娃娃,皇兄你还跟我说买了咱们就没饭吃,要饿死了呢!”
“……反正就是不行。”凌致累了一天,这会儿头疼得厉害,实在是没什么耐心跟俩小家伙仔细解释,只能神色严厉地盯着弟弟,直到他不甘不愿地点了头,这才放下心出去了,“快点睡觉,一会儿我来检查,谁还没睡着我就抽谁。”
凌悦小朋友蔫蔫的:“恭送皇兄。”
凌腾小朋友闷闷的:“……嗯。”
凌致关上房门,去位于二楼的卫生间里洗了把脸,这才感觉精神了点,就是抬手的时候扯到胳膊上的伤,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擦去脸上的水珠,低头卷起袖子,露出了一大片条状的淤青。青紫色的淤痕在他白皙的肤色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不过他没有在意,只伸着胳膊活动了一下,确定没伤到筋骨,便不再管它了。
这时浴室的灯泡突然刺啦刺啦地闪了两下,然后就灭了。
正准备上个厕所的凌致:“……操。”
他忍着心中的烦躁与疲惫搬来凳子修了修,没修好,这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破灯泡已经彻底阵亡了。
胳膊疼,后背疼,脑袋更疼,准备跳下凳子的时候那破凳子还晃了一下,害他差点摔倒。
险险稳住身子的凌致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火,一脚将那破凳子踹飞出去,“哐当”一声重重砸在了门上。
老旧的木门不堪重负,摇摇欲坠地发出了“吱呀”的惨叫声。
“我操你大爷……”凌致暴躁至极地喘了两口气,想骂人却又不知道该骂谁,最终只能满心阴郁地冲到水龙头前,再次往脸上狠泼了几把水。
凌家曾是B市首富,他妈却只是个嫁入豪门的灰姑娘,出身普通小康人家。这套房子就是他已经过世的姥爷留给他妈的,房屋格局和盛家差不多,已经有五六年没住人了,破得很。唯一的好处是有五层楼,虽说每层楼的面积还没有从前的凌家别墅一个厕所大,但至少他在楼下闹出的动静,不会吵到睡在四楼的俩小家伙。
凌致沉默地发泄了一会儿,这才擦干净脸,回了四楼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只有一张1.2米的床,一套老旧瘸腿的桌椅和一个简易的塑料衣柜。凌致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书桌前坐下,往椅子上靠了一下,却不想脑袋刚沾上椅背就睡了过去,幸好心里还记着事儿,这才在半个小时后挣扎着醒了过来。
已经半夜1点多了,凌致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翻开了桌上的文件夹。
最上面是一张语文试卷,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几句作文还没写。
凌致看着卷子上跟他前桌本人一样端正乖巧,看起来胖嘟嘟还有点怂的字体,恍惚中想起了从前在学校里的日子。
那会儿感觉上学挺没意思的,枯燥,无聊,每天都是一样,没有新鲜感。
可再没意思……
他也回不去了。
少年回神拿起笔,用力抿了一下唇,将心头那些愤懑不甘与迷茫通通压了下去。
第6章
这晚凌家四楼前屋的灯彻夜未灭。
盛夏倒是做了一宿的美梦,第二天是傻笑着醒来的。
“姐,我跟同学打球去了,中午不回来吃,你跟妈说一声,中午别做我的饭了!”
刚下楼就见熊弟弟嘴里叼着个奶黄包,一边穿外套一边跟阵风似的出了门。盛夏应了一声,去厨房将锅里剩下的奶黄包装进透明食品袋,又拿了一兜子苹果,这便出了门。
盛爸盛妈早就去店里了,因最近是淡季,店里不怎么忙,盛夏也没想着去帮忙,往余家一钻就跟小伙伴聊少女心事去了。
余灿刚醒,她昨晚刷了大半宿的番剧,这会儿眼圈都是黑的,要不是生物钟摆在那,她能直接一觉睡到晚上去。
“祖宗,我困,你行行好,让我再补个回笼觉吧。”
看着歪在沙发上哈欠连连的余灿,盛夏没说话,扑过去将冰冷的双手往她脖子里一放……
“卧槽冰冰冰!”余灿瞬间一个激灵跳了起来,“魔鬼!你这个魔鬼!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哈哈哈哈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呀!”盛夏边笑边躲开她的反击,“你不是说你爸妈今天下午就回来了吗?你这家里都还没收拾呢,让你妈看见,肯定又会让你写检讨哒!”
余妈是老师,这周去外地培训去了,余爸也是单位里有事出了两天差。他们不在,余灿这只脱缰的小野马直接把家里折腾成了垃圾场,偏偏余妈是个有洁癖的人,这要是回来看见了,一定会气炸。
“卧槽你不说我都忘了!快快快搞起来!五千字的检讨啊!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写了!”想起曾经的惨痛经历,余灿顿时困意全无,刷了个牙洗了个脸就叼着盛夏带来的奶黄包忙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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