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小小屁孩,在边上看人玩和到中间来,能有多大差别——
不过办法还是有的,乐仔见田挚身边有一张凳子,他叫田挚坐在上面,并且叫:“不要乱动!”
田挚当然不动了,他正高兴呢,三个屁孩抬着个小小屁孩,慢慢的往外移——
本来地堂就是光滑的,再加上一层稀泥,纯粹是加了层润滑油,没几步,首先半条命滑倒了,然后是连锁反应,跟屁虫乐仔相继滑倒,只在一刹那间,凳子脱手落地,滚到泥浆里去了,田挚从半天落了下来,万幸!他没有扑倒,两只脚就定在泥浆里——
四个人都傻眼了,田挚更甚,一会儿才大喊:“妈——妈——”
银红出来了,见儿子直直的钉在那里,好气又好笑,乐仔三个怕事似的,急忙纷纷往外跑,当然,外面可能更好玩——
一直到午后,嘈杂的村庄才慢慢平静下来,各家门前的泥浆也多清洗了,人也有空出来闲逛,当然,出来的人大多穿着水鞋,毕竟村道依然泥泞,一时不可能变干。
四叔和富贵一起来到田广家,因为昨天的变故,大家话题也就多,恰逢进荃村长路过这里,正在兴头上的富贵朝他大叫:
“村长!昨晚是不是多亏了我及时报警!叫醒了全村人。”
“富贵这次立了大功,村里奖励二百元,有空到村财务领取奖金。”
这样富贵更开心了,他说:“村长真是好人,下次选举还是选你。”
“再次代表全村村民感谢富贵,”村长一面说,一面继续往外走:“我还要去各处看看,你们坐。”
村长离开了,富贵看来有些纳闷,然后说:“发了这么大的水,怎么全村的狗都不会叫一下,真不可理解。”
四叔诙谐的说:“那你想狗怎么样,难道全村的狗都这样大叫:‘发大水啦!人们和狗们快起床快跑啊!’是你听到狗叫人声你会不会吓死?”
“幸亏没这样叫,”富贵说:“不然半夜三更狗说人话吓死人了事情更大!”
“你知道会这样就好。”四叔说。
“还有一点,”富贵说:“洪水怎么会突然上来又突然退去了?”
“这个是村长的功劳,我看见他一身湿透从大水闸那边过来的。”四叔说。
“村长人真好!”富贵说,忽然他吃惊的叫:“大家有没有见过老豹?”
是呀!老豹人呢?大家都未见过他。
“他不会给水淹死吧?”富贵说话无掩无遮。
“走——”大家都这样想这样说。
三人一齐起身,关心也好,关切也好,毕竟老豹家是平房怕水,有无不测,这个难说——
第91章 老豹干嘛?
老豹的门前,毫无人走动的痕迹,可门是开着的,暂时还不能确定里面的情况——
富贵在外面率先大叫:“老豹——老豹——”
可是并无人回应,他不由喃喃的说:“难道真给水淹死了?”
大家急急进屋里去,真是死老豹,明明在床沿坐着,明明在吸着烟,可就是不作声——
冲在最前面的富贵叫:“还好还会坐,鼻孔也会出烟。”
可老豹为什么不作声呢?
富贵更纳闷,上去在老豹的眼前拨动手掌,老豹却像瞎子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老豹!你不要吓我!不会是傻了吧?”富贵叫。
老豹仍然无反应,亦无多少动作,这时富贵看清了,却气不打一处来,他大叫:“我看你是真傻了!这这些些稻谷!怎么全给水浸了呢?怎么就不搬到桌子上?!”
“我也想,可是,都已经浸水了,搬有什么用?”
老豹终于说话了,也给他气死了——
“你不是说你老人家晚上不用睡!老醒着的!紧要关头!怎么又像死猪一样不会醒!”富贵气不打一处来,平时老豹说他晚上如何如何,仿佛贼人在三公里以外他也能听到,可事实是:真比死猪还死睡——
这个怎样解释呢?哎——哎——老豹只能叹息再叹息了——
“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富贵叫:“还不快把谷子搬到外面去晒!难道还要等谷子发芽了再想办法?!”
“现在是年三十的砧板,谁家有空地给你晒!”老豹叹气说。
“学校操场大,应该有空位,”富贵说,转念想学校地势低,泥浆自然不少,又说:“可能那里的泥浆很多,用不了。”
“这个我也知道。”老豹说。
“要不,到我家地堂晒吧。”田广说。
对,田广家的地堂大,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可是,怎么把谷子搬过去呢?这又是个问题。
一人背一包,平时,干谷也就六十斤左右,都会把人扛得眦牙裂嘴,如今又给水泡了,重量少说也有□□十斤一包,况且谷包溜手路更湿滑——
“可惜我家文浩没在家,不然叫他车子载。”田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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