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稳稳地坐在堂内,气定神闲,银须白鬓的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前来就诊的人对他无不敬重异常。
经过一番打听,这药铺中的医师在郯国打仗的时候还随过军的,很有本事,这让陆慈不由得想到了延况军中那位老军医,据说那军医还是宫中的御医,想来档次要比此人高一些的。
行医讲究望闻问切四个字,陆慈冷眼旁观,见那医师四字要义不过做到七分便口述了方子,由小药童记下了便传到另一头去抓药,那病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啧!”
“怎么了?”驷君陪着陆慈看了半晌,到底没看出个苗头来。
“没什么。”
陆慈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些病人,对照着那医师开的方子,已经听出了好几处不妥当,甚至有一些并不对症,所幸这方子没有多大妨害,陆慈也不欲出面干预。
只是这么看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陆慈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
“看来也没那么厉害嘛。”
说着就往外走,驷君连忙跟上,回头看了看笑道:“若是拿他和阿慈比,那自然是万万及不上的了。”
“那倒也是哈。”陆慈一愣,厚脸皮地认下了这句恭维。
“不过驷瞧着,这位医师似乎并无不妥啊,还望阿慈指点一二。”
陆慈惊奇地回头看他一眼:“我说了你能听懂?”
“呃,或许吧?”
“他那法子太笨了,没必要看了心头添堵,咱走吧。”
陆慈终究也没作过多的解释,只是招呼了驷君一声就要往外走去。
只是两人刚行到门口,忽然外面一群人呼啦啦就涌进来了,又把二人带进了大堂里。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暂且留在医庐内,也好看一看发生了何事。
“大医!大医救命啊!”
原来是急症病人来求诊的。
只见两个麻衣壮汉抬着个人事不省的老人进来,神色颇为急切,口中连呼大医救命,想来那老人病发得不轻。
陆慈习惯性地要去看那病人,却被前头人群挡住了视线,正一个劲儿往前头挤,就听见人群中有人高声说道。
“庆家老大,你家老父的境况分明是中了邪了嘛,这怎么可能治得了啊!”
“就是啊,这个样子还是赶紧找卜师算一卦吧!”
“不可能,阿父本来在道上走得好好的,突然就倒在地上了,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邪祟呢?”
犯病老者旁边一个麻衣汉子反驳道,另一个瞧着稍微年轻些的也开口道。“就是啊,阿父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俺们一家都是本分人,怎么可能犯上邪祟,你可不能乱说。”
正说着,这时候听到动静的医师过来了,众人纷纷噤了声,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陆慈便乘空往里瞧了一眼。
只见那老者此时已经是口舌歪斜,四肢抽搐不能动弹,把一双皱巴巴的眼睛瞪得极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腔调来。
这情形看得陆慈直皱眉,驷君注意到她的反应,问道:“怎么了?”
“只怕是中风了。”
“何为中风?”
陆慈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你们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中风?”
“……”
还不等驷君说什么,陆慈立马补充了一句:“这症候来得又急又险,如果不及时救治,轻则瘫痪重则伤及性命。”
“这么险?”
“嗯,且看看这医师有没有法子救人,如果不成,少不得我就上了,只是一会儿不能有人打扰我,驷君你得帮我。”
“你尽管去做就是了。”
待交代完毕,陆慈这才去看那医师,只见他蹲在那老者面前仔细查看了一番,神色越来越凝重,一旁苦苦守着的两个男子看着医师的神情,也是越发地绝望起来。
“大医,阿父他,他可还有救?”
“唉,令尊这是受邪气入体之苦,激出来急病,老朽我行医一生,这样的病例也见过的,只是需要告诉二位,令尊这个病难且险,老朽之能略尽绵薄之力了。”
那两人一听,年轻一点的那个人几乎直接痛哭出声,年长一些的则强压悲伤,向那医师行了一礼道:“庆大知道了,请大医施救一番。”
“老朽自当倾尽所能。”那医师点头受了一礼,便很快开始诊治起来。
突然那老者开始呕吐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秽物几乎是从嘴里喷出来的,溅得老远,唬得人群一阵哗然四散。
那老者整个人躺在地上,脸庞已经紫涨起来,浑身又是一阵更剧烈的抽搐,那医师一见大呼不好,就要把人扶起来,忽然听到人群中一声大喝。
“动不得!”
被这一吼,医师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小女子从后头挤出来,急急地走到病人跟前,也不顾众人神情,把那老人放平又扭着他的脑袋,让他吐出了口中残留的秽物。
紧接着众目睽睽之下,又直接扒起了老人的衣服。
“你这……”
“你这个不对,他这样是不能动弹的,否则反而会加重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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