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地方比黎邑繁华多了,有什么不好?你的好友也在这里,时常相聚,岂不快哉?”
“可,可……”班勖抓着胡子,半天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吭哧了半天似乎也同意了。
这事儿跟枚颇一说,他倒是无可无不可,只要活得下去怎么着都行,可谓是相当佛系了。
转眼过去半月有余,段圭送她的那套宅子也安置妥当装饰一新,亭台小楼花草林木俱全,外带仆人若干,很快三人就住了进去。
初时陆慈还跟个土地主似的,天天绕着这宅子几进几出地看,后来看腻了就天天歪在屋檐下晒太阳。
尚意自打走了以后就再没来过,段圭倒是时常会来串串门,找他的“好基友”班勖聚一聚,枚颇三不五时地往外溜达,有时候还撺掇着陆慈一起溜达,二人几乎逛遍了整个亓都的大街小巷。
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了半月有余,陆慈闲得发慌,开始打起了酒的主意。
想起以前陆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她便常常泡些酒,果子酒她喝,药酒老爷子喝,一老一小常常对饮,谈天说地好不自在。
虽然这个时代也有酒,但味道都比较寡淡,终究少些意趣。
趁着时节,陆慈得了许多青梅,拣选了干净大个的,装在小缸里,泡了整整两坛子梅子酒,密密封好,本打算酵久些,结果枚颇这厮偷去了一坛与班勖二人分了,陆慈便把剩下的一坛藏在了她自己门前的一棵枇杷树下面。
枚颇和班勖尝过梅子酒,死缠着陆慈要喝另一坛,陆慈哪能答应,日日贼一样地防着他们。
时日一长,陆慈左右无事,便将这宅子前院辟了开成医馆,又找了块布幡找段圭手书“药到病除”四个大字,往门前那么一插,便成了个招牌,虽说不得门庭若市,倒也时时有人上门问诊,随着陆慈的名声打出来,渐渐的来看病的人也多了起来。
终于不闲得难受了,陆慈表示很满意。
这日六月二十二日,陆慈收了医馆的铺子,一个人溜溜地回了屋,寻摸出一把小药锄,蹲在枇杷树脚下,吭哧吭哧挖起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竟是个俊朗少年郎,只见来人长身玉立,一袭金边白袍,细银线勾着暗纹,腰佩一枚玉珏,一根白玉长簪绾住一个发冠,通身气派清贵不已,偏偏眉眼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当真叫人疏远不起来。
陆慈逆着夕阳盯着这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笑道:“子意兄别来无恙啊。”
“还劳医慈挂怀,意来看看这宅子陆慈住的是否满意。”尚意见陆慈回身看着他,此时她正蹲在地上望着他,本来有些月牙弯的眼睛,从这个角度看起来竟圆了几分,审视了半天忽然笑起来:“医慈这番模样意还是头一次见到。”
陆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早已经穿回了女装,见尚意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不自在起来,干笑道:“也不是有意瞒着子意兄,我一介女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故而时常男装见人图个稳妥罢了。”
“无妨。”尚意看着她眨眨眼道:“医慈男装时很是俊俏,这般模样也十分好看,意果然没有说错,医慈当真是两相适宜。”
第75章 论大腿的正确抱法
陆慈被他夸得很是受用,乐呵呵道:“便冲着你今儿这话,我也给你瞧一样好东西。”
说着又转身继续挖坑去了,尚意好奇地看她动作。
不一会儿,陆慈就从土坑里刨出一个坛子,正是她之前藏起来的梅子酒。
陆慈抱着坛子站起来,也不怕泥土糊了一身,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拍拍面前那棵枇杷树,看着缀满枝头的青涩果子,乐道:“过不了多久,又有枇杷酒可以喝了。”
说着就抱着坛子坐在了院中一块大石头上,这石头是横卧在院子里,位置恰到好处,像是个天然的石榻,陆慈十分喜欢。
尚意见陆慈招呼自己,便也学着她去那石头上坐下了,这石头本来不小,不过两人坐的话就挨得近些了,尚意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陆慈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
“注意我可开了哈!”陆慈抱着个坛子,狐狸一样的眯着眼睛,神秘兮兮道。
尚意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只见陆慈将那坛子上的封口一揭,便有一股清冽的酒香弥漫过来,初时闻着还不觉得,慢慢地便品出其中的不同。
“你这酒……”
尚意忍不住轻轻动了动鼻子,想他喝过许多美酒的,陆慈这一坛虽说不上有多稀奇,但胜在一股别样的香味勾动肝肠。
陆慈见他这般反应,更加高兴了:“嘿嘿,你等着。”
说着噔噔噔跑回房间摸出两只碗来,从坛子里倒出一碗酒来,递给尚意道:“尝尝。”
尚意接过碗,见碗中酒清亮香冽,喝了一口,却是醇厚幽香,一路溜进喉咙,又有一股香甜回味上来,竟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赞道:“真是好酒啊。”
陆慈自己也倒上一碗,一仰头喝了个干净,尚意见她喝得豪爽,也一仰头干了碗中酒。
陆慈见他上道,乐道:“今日你属实是运气好,既然来了,便是与这酒有缘分,我便与你分了这酒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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