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陆慈又道:“我可担心你了,哦哦,对了除了我还有她呢!”
“谁呀?”班勖一边问着一边顺着陆慈指的方向看过去,自己方才进来的匆忙,又被陆慈这一顿闹腾,他压根儿没注意帐子里还坐着第三个人。
定睛看去,不由得愣住了,一时有些瞠目结舌:“这,这不是……”
瑶姬在班勖刚进来的时候也是激动了一阵,结果看见这厮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心里颇有些不爽,此时见班勖看过来,不由得把头一扭,冷声道:“今日风慈君这里贵客临门,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着一甩袖子就走了,班勖愣在当地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指着瑶姬离去的方向吭吭哧哧道:“她她她!”
“她可是专门冲你来的。”陆慈接了话头。
“我?!!”班勖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写着不信两个大字。
陆慈便把她同瑶姬来这里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一遍,班勖听了过后一张嘴更结巴了:“你说……是说说她……她和俺俺……”
陆慈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道:“俺个头啊,现在人都走了,你好歹给个反应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班勖把头一拍,转身就要走,忽然想起一事,对着驷君作了个揖道:“还请驷君兄弟多待一时,俺去去便回。”
驷君道:“去得去得,眼下这洐水也化不了,勖兄尽管去吧。”
“担待了。”班勖说着便大步出去了。
陆慈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疑惑道:“瞧勖哥这架势,是熟门熟路来过不少回了吧,难道就没被发现过?”
驷君端起杯子喝了口热茶,笑道:“勖兄的功夫很好。”
“哦。”陆慈有些了然,想起来当初在延况大营里,班勖都能悄无声息地把消息送出去,眼下莒营里还有驷君这么个内应,来去自然容易。
正想着呢,便听驷君若有所指地说道:“阿慈方才与勖兄说十分担心他,便不担心担心旁的人?”
陆慈正围着暖盆烘手呢,听他这么说,侧头看他,只见他端着茶杯热气腾绕间有些看不清神色,见他这副模样,陆慈心知他这是吃了醋,不由得有些好笑,故意装作不懂道:“勖哥身在滃城,抵抗三军,凶险万分,自然是要担心的啊。”
“……”驷君闻言不动声色道:“虽在三军之中占了优势,可毕竟身处行伍,若打起仗来也是很凶险的。”
陆慈撑着头笑着看他:“唔?你说谁?”
驷君抬眼看她,隔着杯中寥寥的雾气,面前的女子眉眼中似乎也带上了一层朦胧之意,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不再揪着此事:“从前在莒都的时候,你时常唱的那些小调很是别致,以后还唱与我听可好?”
陆慈一听乐了,她从小和陆老爷子生活在一起,老爷子是个戏迷,她也耳濡目染地听了一耳朵的戏曲,虽不能正宗唱完一出大戏,但偶尔哼上一两句也算是个调剂,这个毛病到现在都没改掉,没想到驷君倒听上瘾了。
“这容易,你要喜欢我现在就可以唱。”
“现在不能唱。”
“为啥?”陆慈有些疑惑。
驷君抿了抿唇道:“眼下外面有很多人,我,我不想你唱给他们听。”
“……”陆慈抬手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有些无语,心道这厮怎么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阿慈。”
“啊?”
“等此间事了,你想去哪里?”
“呃……”被这一问,陆慈一时还有些回答不上来,去哪?好像选择还蛮多的,黎邑那里不是还有一套房产么,还有亓都也有一处家业,眼下还有莒都,唔……房子多了也是个烦恼啊!
“阿慈想去哪里,到时候驷定当奉陪的,若阿慈还想回山寨中去,也是可以的。”
经驷君这么一提,陆慈想起山寨这茬了,想起曾经在那里度过的时光,不由得眼睛一亮:“对呀!可以回山寨!那里我还种了桃花呢,要是都成活指不定开成片了!”
驷君见她欢喜,也跟着笑起来:“好,那咱们就回山寨去。”
“好好好!”陆慈拍手叫好:“咱们把夏大王和朦姐找回来,再把从前的兄弟们找到,重新把寨子建起来,偶尔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岂不快哉……”
驷君含笑听陆慈憧憬着,偶尔点点头,陆慈说到激动处,竟凑过来就着他手里的杯子喝了口水,手指无意触到她温软的嘴唇。
一瞬间,好似一片轻羽掠过心间,驷君看着仍在又说又笑的陆慈,眸色有些幽深起来,喉头滚动半晌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阿慈啊。”
“嗯?”
“今夜你且去寻瑶姬,与她住在一处吧。”
“嗯?为啥呀?”陆慈随口问道,至于晚上住哪里她倒是无所谓的,只是驷君突然提起这茬另她有些好奇。
驷君端着杯子喝了口茶,茶水本已有些微凉,可一想起方才陆慈凑过来喝水的场景,他忽又觉得这茶水十分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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