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瞅着守了这大半年,郕国硬是不露破绽,围城也是中规中矩,再这么僵下去可就真叫郕国拿下了须句,到时候郕国更加势大,那时便再无人敢与之争锋。
所以,现在摆在郯莒两国面前的是两个选择,要么对抗,要么依附。
照郕息伯的品性,依附郕国或许并不是个好选择,可是若是选择对抗郕国,虽说很是艰难,但只要两家齐心协力也不是不可行。
问题就在于,郯莒两家是否真的能齐心协力?
对于这个问题,陆慈不知道,不过既然她都能想到,她相信驷君必然也能想到,不过他能否想到解决办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看他每天神出鬼没,陆慈自觉此时紧要关头还是不要打搅他为妙。
恰在这时,班勖也带来了不太好的消息,关于滃城,当初须句国君封蓟携家带口地退守滃城,靠着祖辈经营硬是抗下了三国围攻,搞得郕国没办法只好围城,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围竟也围了大半年功夫。
须句等着郕国不耐烦退走放弃,郕国等着须句弹尽粮绝出城投降。
不过郕息伯不知道的是,他面前这个如乌龟壳一般的城池早已到了山穷水尽之时。
“先前天气暖些时,百姓还可以挖些野菜,可现在天寒地冻草木尽枯实在难熬,城里上月便断了吃食,牲畜们没有粮草可吃,早被杀了充粮,眼下城中几乎,几乎是易子而食了。”班勖坐在驷君的帐中,整个人有些邋里邋遢的模样,说起城中之事时,声音有些微的颤抖,瑶姬坐在他旁边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说。
驷君听罢只是皱眉沉思不语,陆慈忍不住道:“别怪我打诨,都到这地步了,那些人就没想过降了?”
“越是到了这地步,须句人越是憎恨郕国,城中人早已红了眼,若有要降的,第一个便是要被分食的,你叫他们如何降?”班勖言及此顿了顿又道:“不过主君眼见百姓如此,心有不忍,倒有降意,不过恐伤民心,未曾宣布罢了。”
陆慈咽了咽口水,她觉得须句国君这是怕被百姓们分了吧?
班勖的一席话让在座几人都有些沉默,许久瑶姬方才道:“再有半月,洐水便要涨了。”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陆慈知道瑶姬的意思,她来这里已经一月有余,再有半月左右便是开春,春阳回暖的时候,第一波雪水便要化出来了,洐水势必会涨起来。
而那,也是三国攻城的“号角”。
一旦等到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晚了,陆慈不禁看了看驷君,却见他沉思半晌方道:“滃城在洐水下游,地势又低,要引洐水灌城,只要堵住河道,凿出水渠,等洐水涨起来,到时候打破河堤,滃城必破。”
班勖面有愁苦之色:“这个你我皆知,郕息伯开了引水渠,到时洐水漫过来,滃城是个不动如山的死物,如何躲得过这一场滔天的大水?”
驷君闻言一笑,看着班勖意有所指道:“滃城自然躲不过洐水,可是若叫洐水不灌进来又如何?”
“真能如此?”班勖闻言一喜,看着驷君神色间满是绝处逢生的惊喜。
只听驷君说道:“滃城是在下游不假,然而同在下游的还有我们,到时水淹滃城的时候,三军会撤到洐水另一边去,虽说另一边地势稍高一些,但若是大水当真漫下来,难保不会殃及另一边。”
班勖闻言若有所思:“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洐水淹得滃城,也自然淹得他们。”
陆慈心中一动,她自然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郕国军队,洐水上游是个缓斜的坡地,顺游而下就是依山而立的滃城,整条洐水宛如一堵围墙把滃城围绕起来,大军和滃城一样,都在这处低地,若要淹滃城,那水势肯定小不了,那另一边岂不是……
瑶姬却是眉头一皱道:“此事行不通,息伯如何想不到这个,他早已在河道边筑起了大堤,再加之洐水另一边地势本就高一点,大军只要离远一些,洐水根本冲不过去。”
驷君道:“水自然是可以引过去的。”
“可是要怎么引?”陆慈忍不住问道,毕竟息伯挖的水渠可是朝着滃城的,临到用时总不可能来个神龙摆尾吧?况且就算是真的偷摸挖个水渠朝着郕军,息伯能不知道?
这般想着,却见驷君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想到他这几日时时外出,必是寻尚意商谈去了,不由得惊讶道:“你们想出法子了?”
驷君只轻轻笑了笑,道:“虽有些凶险,但是只要小心行事,还是能行。”
一旁的瑶姬思索半晌又道:“还是不妥,三军皆在一处,若要淹了郕军,莒郯两家要怎么办?”
陆慈本来还高兴呢,听瑶姬这么说也不由得有些头大,怎么就忘了这茬呢,三家都在一个地方,这水冲下来又不认人,可不是三家都遭殃么?
第103章 风水好
驷君依旧镇定地说道:“郕息伯好大喜功,洐水淹滃城的时候,他之所以选择在另一边,是因为当滃城城破之时,那一处能最快到达滃城,方便他夺得头功,如此‘宝地’倒是不敢跟他争抢,到时随便寻些由头,郯莒将军退守其他方向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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