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时分,联军直接赶到郕国都城,联军的到来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郕都已破,郕国已亡,王室子孙沦为俘虏,唯独郕国上将军延况杀出重围,负伤逃走,联军追寻多日不得踪迹。
清明时分,联军在郕都再次会盟,三分郕地。
谷雨时节,梅子将熟,驷君回来了。
当陆慈站在院子梅子树下,撸着袖子踮着脚,举着那根铜棍儿往下打梅子的时候,恰好看见驷君进来,斯人一袭青衣如竹,眉眼如画。
“阿慈。”
陆慈看着他一脸的笑模样,说道:“我还当这梅子酒出来了你才回来呢。”
他答道:“驷恐回来晚了,阿慈就跑了。”
陆慈笑了起来,又问:“此番回来为了什么事?”
驷君道:“想着赶在荷花开之前迎娶你。”
陆慈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笑弯了一双月牙眼:“吃饭去。”
“甚好。”
三国并吞郕地以后,各自壮大不少,之间又有盟约在,更是成了周边不敢招惹的铁板一块。
至此陆慈便当大势已定,至少能有个太平日子过了,自驷君回来以后,二人倒真琢磨起婚事来。
瑶姬知道了此事,竟比二人还要上心些,直接从纳征六礼开始一五一十地置办,眼见着她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红光满面,陆慈索性把这事撂给了她。
唯一要做的便是邀请好友,陆慈和驷君合计着,他二人的好友或许还不少,便说好一人写一半,陆慈眼下便是在做此事。
这日陆慈正端坐在桌前,拿着驷君的手书摹喜帖呢,掰着手指头从夏大王开始写起,此时方才写到枚颇,正埋怨枚颇早不走晚不走,还要害她多写一份请柬。
忽然房门砰一声被打开,陆慈看着来人,却是瑶姬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女,因瑶姬惯常过来,陆慈便也熟识这个侍女。
陆慈看着她揶揄道:“我的姐姐,你可轻点儿,这门有点贵的。”
那侍女不及行礼,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兜头倒出一句话让陆慈再也笑不出来:“殿下遣奴婢来说一声,宫里出事了。”
陆慈骇然而起,想起驷君一早便进了宫此时还没回来,一阵眩晕感袭来,她强自镇定,盯住那侍女问道:“出了何事?”
“国君他,他薨了。”(关于这个薨,说一下,可能很多看官觉得国君去世该用崩,但是这个时代是春秋时期,莒君又是诸侯,应该用薨。例如《礼记.曲礼》有记载: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
见与驷君无关,陆慈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又问道:“那,那可有看到风慈君?”
那侍女想了想摇头道:“不曾。”
陆慈又连着问了些关于宫中近况的问题,那侍女也是说得不清不楚,见实在问不出有用的,陆慈便让她回去了。
她一个人捏着炭笔发起呆来,琢磨着这个事会怎么个发展。
说句不厚道的话,这莒君死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这么个节骨眼儿上,是明摆着不能办喜事了。
这还是其次,此时莒君一去,宫中政局是否会动荡?
按理说,父死子继,莒国太子是早就定下来的,走章程的话那就势必是太子即位,没什么问题。
可是瑶姬竟特意差个人来告知她此事,这件事本身就说明有问题。
这么琢磨着一直到入夜,陆慈都没想出个头绪,万幸的是驷君总算回来了,陆慈一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结果驷君一句话又让她悬起心来。
“莒国要乱。”
“怎,怎么说?”
驷君见陆慈有些慌神,便拉着她往屋里走,关上门方才隐讳道:“莒君前几日病了,宫中大医都看过,并无大碍,可今日竟突然就薨了。”
陆慈被他牵着略略安心些,她咀嚼着驷君的话,有些回过味来:“你是说,莒君本不该死?”
驷君无言地点了点头,陆慈只觉得心中一寒,莒君暴毙而亡,又亡得如此蹊跷,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怕从今夜开始,莒都已经在上演一出争权夺势的大戏了。
莒国是真的乱了。
陆慈思及此立即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驷君闻言一时有些沉吟,陆慈见他没表态,急道:“反正莒国如何与你我并无多大干系,这浑水不趟也罢。”
“阿慈说得有理。”
陆慈见他同意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又道:“哦对了,还有瑶姬,她若是不愿意留在莒都,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到时候和勖哥一起。”
她可是记得,瑶姬那个好哥哥成天里老是欺负她来着,这要是他哥哥继承了大统,估摸着这姑娘没有好日子过了。
眼下勖哥还在须句善后,估计很快会过来找瑶姬,看来还得提前跟他知会一声才行,免得到时候瑶姬跟他们走了,他又来莒都寻人那可就错过了……
正琢磨着,驷君捏了捏她的手,陆慈回过神来,见他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
“既要走,便早做打算,咱们快快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便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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