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君兄弟好兴致啊!”班勖老远就嚷嚷起来,他还是一袭游侠打扮,配着一把长剑英姿勃发,前提是不看胡子。
驷君笑道:“是呀,难得闲下来了。”
班勖朗声笑起来,一直走到驷君身边跟他一起吹着河风,感慨道:“总算是闲下来了。”
莒都局势已经明了,二人心知肚明这“闲下来”是什么意思,一时都有些唏嘘,班勖道:“驷君兄弟可想好了,莒国新君登位,当属兄弟功劳最大,倒是少不了兄弟的好处,当真便这么放弃了?”
驷君无所谓道:“朝堂翻覆不定,倒不如南田美景。”
“哈哈哈!说得好,俺也最不耐烦天天同那些酸儒扯皮。”班勖大笑着一巴掌拍在驷君肩上。
驷君看着这天水一碧的好景色,一时只觉得胸襟开阔,对班勖道:“不知勖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班勖倒也不含蓄,朗声笑到:“那自然是带着阿瑶离开这鬼地方了。”
驷君闻言会心一笑,瑶姬的兄长对她向来刻薄,如今当上了莒国主君,瑶姬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若舍下公主之尊跟着班勖离开,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
“可想过去哪里安身?”
“哈哈哈!天大地大,到处皆可去得,端看阿瑶愿意去哪里罢。”
驷君看着班勖笑道:“不若勖兄同驷一道去那寨里,寨中头领兄弟都是仗义之辈,极好相处,虽没有富贵锦衣,却也逍遥自在得很。”
班勖闻言眼前一亮,道:“好好!俺最是喜欢恣意过活,阿瑶也是洒脱之辈,俺同她说一说,她必是同意的,倒是俺们一同回去,也正好见见俺那妹子,咱们几时启程啊?”
驷君苦笑道:“何时都走得,便是现在走也是使得的,只是某又骗了她一次,她必是要埋怨我的。”
班勖安慰道:“兄弟也莫要太忧心,先前莒都那样的局面,为了妹子的安全送她走是应当的,况且兄弟你在这里也是为了她,俺同你回去劝劝妹子,想必她是知道的。”
驷君闻言一笑,对着班勖作了一揖,道:“如此多谢勖兄了。”
班勖摆摆手道:“客气客气。”
这边厢驷君掐指算着陆慈该走到哪里去了,此时想必已经到了郯国境内,再走十余日便可到目的地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陆慈一行人会碰上延况这么个意外。
陆慈是后来才知道,本来延况的营中先前有一个医师的,但是路上不幸死了,偏偏延况身上有伤,医师一死便没人给治,便只好这么拖着,要不是遇见了陆慈,延况这满身伤只怕不见得能好。
这样一来,要想痊愈就必须喝陆慈开的药,那么这其中就有文章可做了,如此便逃脱有望了。
陆慈如意算盘打得响亮,可是延况到底是个人物,每当要喝药时,必然先叫陆慈喝上一口才肯喝下去的,他清楚得很,陆慈若想害他,是断不会把自己赔进去的。
如此一来,陆慈在延况这里的路就算是走不通了,每天只好老老实实给他熬药,眼看着延况的伤一天天的好起来,陆慈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正一筹莫展之际,“机会”找上门来了。
当驰艾找她帮忙看病的时候,陆慈笑了。
首先这只是一支残部,而且是一支亡国的残部,带领着他们的将领延况都身受重伤,那么这样一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部队里面,又会有多少伤员。
或许伤重之人早已被淘汰,但是余下的人里面必定会有轻伤人员存在,虽无多大妨碍,但是经过长时间的奔袭,有些伤患必定不会痊愈。
在医师不足的前提下,宝贵的医疗资源自然直能提供给首领,但是眼下有个现成的医师,不用白不用。
对于驰艾的请求,陆慈求之不得。
既然延况无处下手,那么这群找上门来的总有下手之处。
随着延况的病情日渐好转,越来越多的伤员找上陆慈,陆慈一律不遗余力地治疗,如此一来的好处便是,她在这支残部中的信任度提高了。
很快她便打听到了季尤的关押所在,并且成功地见到了他。
幸运的是,这些士兵们并不曾伤害于他,以至于他现在还是完整的,不怎么幸运的是,这家伙看起来快要病死了。
陆慈皱眉看着窝在干草堆里无精打采的季尤,愣了半晌道:“你怎么搞的?”
多日不见,季尤更显瘦骨嶙峋,他依然裹着来时那件厚披风,衣衫尚算整齐,虽有些狼狈却依然雅态不失。
听到声音,季尤有些疲惫地睁开眼,看清是陆慈后,笑了笑道:“倒是又承了你的情,因为你,他们对季好了许多。”
“我在外头拼死拼活,你倒好,什么都没干还病成这样,出息!”陆慈说着就给他把起脉。
季尤慢笑不语,墨眸因为久病有些暗淡失色,瞳仁呈现出更加空渺的黑色,他等了半晌,见陆慈送开手方才问道:“季是不是快要死了?”
陆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喝醉过吗?”
季尤不由得一愣:“怎,怎么?”
陆慈道:“一般喝醉了的人只会说自己没醉,而没怎么醉的人却往往要说自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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