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慈终于到了地方的时候,【晋江】才发现这里是一个不十分大但很是齐整的小院,时不时的有人忙进忙出,老远就能听见屋子里边闹哄哄一片。
陆慈趁着边上人没注意偷摸溜了进去,只见屋子里站着三个妇人,其中两个正是给陆慈洗过澡的,屋子当中央一张床榻上趟着个年轻女子,此时正满脸痛苦微微蜷缩着,时而忍不住痛哼一声,床榻边上一左一右围着两个人,正是枚颇和赤脚大王。
“你们干什么吃的,今儿早上还好好的呢,这是怎么了这是?”
“咱们山上有谁懂点医理吗?”
“哎哟我的大王诶,咱们兄弟识字的还能凑出一两个,懂医理的谁还来当山匪呢?”
“你说你成天干些什么事,捡这么多人回来,就连卿大夫都让你捡着了,怎么就没捡个医者呢?”
“你当那是石头子儿吗说捡就捡,那能让我捡着我不早捡了么!”
“诶,我说你俩能不能消停点,哎哟喂我这肚子!”
“阿朦!”
“姐!”
见这阵势,底下一干人等又是送热水又是擦汗的,间或还有些窃窃私语的。【文学城】
“诶,你说咱们夫人这会不会是要生了啊?”
“瞎说,我也是生过娃儿的,这才怀了多长呐,还早着呢。”
“那她怎么疼成这样啊?”
“我要是知道不就有法儿了么?”
陆慈闻言心头一动,合着这位夫人是有身孕了?
那要是真有什么病可耽误不得,这么想着便钻着空挤到了榻边上,只见榻上那女子眉目英挺而不失秀气,虽然双眉紧蹙仍然透着一股飒爽的味道。
看她小腹虽然有明显的隆起,但是尚未足月,想来并非要临盆了,但是看她模样真是疼极了,额头上的汗竟是止也止不住,脸色也几乎要泛起白来,看情况很是紧急。
这时守在榻边的两人也发现了靠过来的陆慈,枚颇一脸警惕正要说话,被陆慈一把扒拉开,顺势坐在榻边执起那女子的手腕,静了静心摸起了脉象。
“诶我说你……”枚颇被陆慈扯到地上,立马火起,结果话说到一半就被赤脚大王阻止了,看来他是看出来陆慈在为那女子诊治。
陆慈瞟了那大王一眼,从他半信半疑的眼神里读出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心知自己在这些人眼里怎么看都不像个医生,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哼哼,百闻不如一见,什么叫神医,那可不是吹出来的,老娘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神医!
屋子里的人虽然都不认识陆慈,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她在诊病,一时间都噤了声悄悄地等结果,一时之间呼吸可闻。
陆慈再一次体会到众人瞩目的感觉,不过这一回她还是相当淡定的,一旦涉及到她的专业项目的时候,总是能拿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势来,这也是当初陆老爷子非要教她学医的原因。
说到把脉,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的一位历史名人扁鹊就提出过“四诊法”,所谓“四诊”,即望,闻,问,切,说的就是诊病不可妄下论断,需要从各个方面了解病症,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陆慈这一回为了保险起见,把所有考虑到的因素都过滤了一遍,排除了几个不可治愈的可能之后,心头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命这一回一定能保得住了。
过了小半刻的功夫,陆慈终于松了手,沉思起来。
赤脚大王见状立马问道:“怎么样?”
“我姐怎么样了?”
就连榻上本尊也一脸期待地看着陆慈。
陆慈想了半晌,抬头看也不看三人,直接扬声问道:“谁是伺候她的人?”
只见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立着的一个中年妇人,尽皆满脸怀疑的神色。
难道是夫人是被这人害了?(看来山匪大王脑洞大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妇人被众人盯着浑身发毛,胆战心惊挪到陆慈跟前讷讷道:“回……回神医,是我照顾的夫人起居。”
“她刚才吃了什么?”
众人一起怒瞪妇人。
投毒?(你们够了啊喂)
那妇人被盯得脖颈子都缩了一截:“晌午,晌午夫人是,是吃的炖牛肉。”
“那早上吃的什么?”
“野,野猪肉熬的糜粥……”
“昨天呢?也是这个吃法?”
“不,昨日晌午吃的是大王刚打回来的鹿肉。”
“……谁让她吃这些的。”陆慈听得满头黑线,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许久没吃过东西了,特别是肉,她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肚子已经空虚到要打结了了。
“因为,因为夫人这几日身子越来越重了,大王担心夫人消瘦了,特意吩咐多进些肉食……”
这个时候就连赤脚大王都注意到陆慈脸色不对了,迟疑地问道:“没什么问题……吧?”
陆慈笑眯眯地看着他:“没问题。”
那赤脚大王刚松一口气,又听见陆慈轻飘飘道:“如果你想害死她就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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