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大胆!将军这般崩亡之征,虽还未去,但也回天乏力,你一个下贱的奴隶在这里撒什么野!”
直到这时,人们才发现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两人,几个为首的统领立马呼喝出声,驷君见状立马护在陆慈身前戒备起来,倒是班勖上前打了圆场。
“嘿!不是我说,要是你们再这么耽搁下去,那你们将军可就真的大难临头了!”陆慈被那统领吼得很是不爽,此时也是冷语相向。
“胡说,某行医多年,将军此番脉象虚弱近乎于无,且四肢早已发凉,便是大医扁鹊尚在,也无法救得了将军,你一个妇孺何出狂言!”陆慈本来怼的那统领,结果话一出口,反而轮到这军医不高兴了。
这倒也不怪他愤慨,这军医一大把年纪,从医多年,说是有两下子那都是谦虚的,他向来是作为郕国皇宫中的御用医师,此番因为郕国大公子延况出征,自己被郕伯点名做了随军医师,在军中地位那是超然的,然而今天却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女奴给质疑了医术,这简直是凑到脸上来吐口水了!
结果陆慈却是压根儿不搭理他,自己走到延况榻边,看归看竟还上手摸了,这一下在内的各位统领们不能忍了,一边大声喝止一边上前,结果被班勖和驷君二人齐齐挡住。
“等会儿等会儿,让她看看,看看。”班勖一边拦着一边说着,就差来一句“给兄弟个面子”了。
这边好歹给拦住了,陆慈局外人一样淡定地检查起来,一边看还一边批评。
“你说的脉象减弱那是芤脉,包括手脚冰凉都是正常反应。”
“正常反应?”军医有些难以理解陆慈口中的正常,都要死了还正常?
“就是说失血过多的正常现象。”陆慈无语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军医还待辩驳几句,却见陆慈注意力早集中到了延况身上,此时正在研究腿上的伤。
“啧,你看你这个止血,那是能按这里的吗?血从哪里流过来的你平时自己身上感觉不到吗?”
“呃......”军医额头见汗,这个......还真是感觉不到啊,难道这也是可以感觉得到的吗?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啊?他感觉自己此时很像个外行啊怎么办?
陆慈嘴上说着手脚却是不慢,只见她伸手从大腿伤口那里往上比划,直挨到腿根了才停下来,伸着指头按了下去缓了一下确认道:“就是这儿了。”
“咦?”军医彻底迷茫了,眼前这女子所谓的止血点竟然离那伤口足有一个巴掌那么远,这叫止血点?这是眼神不好吧?
“诶,你!”正疑惑间,忽见陆慈解开了捆在腿上的布条,惊得军医慌忙上前阻止,却是迟了一步,只见拆下布条过后,那血流的更厉害了,几乎是用喷的。
“你什么你,帮忙啊!”眼见陆慈这般乱来,军医彻底绝望了,想着反正延况也是这个奄奄一息的样子了,也好不到哪儿去了,反正到时候郕伯降罪也多一个顶锅的,这般想着也就闭着眼睛照做了。
而一边的统领们估计也是同样的想法,反正看样子延况离死透也差不多了,虽然不指望什么奇迹,但是死马当活马医也算是聊表安慰了,所以一个个地也就由着陆慈这般折腾了。
然后,奇迹真的产生了。
陆慈让那军医抬起延况左腿,自己拿着拆下来的布条血淋淋地就这么往腿根上缠,最后紧紧打了一个结,末了还让军医用手按着,自己便开始掏腰包。
等陆慈拿出针袋,还没铺开就听见周围齐齐惊呼,抬头一看,血止住了!
“神了!”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那军医此时更是瞪大了眼睛,此时眼前这一幕带给他的冲击无疑是最大的。
此时陆慈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此次冲上来她也是有些冒险,她一眼便知延况身上两处伤最急迫的不是胸口那一处,因为那里虽然离心脏极近,但是却还是有那么一点距离,反而是腿上这一处最是严重。
从这个出血量她可以十分肯定是划到了动脉,但是到底动脉血管伤到什么程度她不敢肯定,如果只是破裂了一点,那倒是很有希望,如果是彻底割断了,二十一世纪是有救,但是在这个几乎蛮荒的时代,那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所幸血是止住了,那就证明动脉并没有彻底损断,至少下一步的缝合不会那么麻烦。
陆慈看了看那伤口,长度几乎达到二十厘米,这么斜斜的划上去,中间那一段尤其深,也就是那里伤了动脉,此时整个伤口被军医之前简单的缝合过。
“啧!”陆慈看得是直皱眉头。
“这,敢问有何不妥?”那军医闻声一个激灵,在见识陆慈神奇的止血手段以后立马老实了许多,此时只当陆慈又要给他上一课。
“你这儿刀呢?”
“这儿这儿。”军医立马乖巧地递上。
“点灯。”
“啊?哦哦。”一盏小小的油灯被端上来。
却见陆慈拿着那小刀子在火上燎了几下,二话不说就割开了伤口的缝线,麻利的把伤口清理干净了。
一干人等虽然不明白陆慈的动作,但因为之前的开场震慑都默契的没出声,此时都是好奇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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