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面?”延况有些匪夷所思地问道。
陆慈也不管他信不信了,反正往死了忽悠。
“呵。”延况冷笑一声,冰凉的感觉从陆慈背心直往上爬,几乎忍不住打了个颤,只听他又道:“既如此,阁下不若给某面一面相?”
“……”陆慈默默瞄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她实在是没有勇气直面这张脸,想了想便道:“这个嘛,在下技艺不精……”
“你若面得不准,休怪在下失礼。”
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让陆慈眼泪掉下来,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位怕是比虎还虎!
没办法,都到这份上了,甭管是骡子是马,就算是只鸭嘴兽也得拉出来溜溜了。
陆慈硬着头皮道:“这个相面嘛是着实不精,不过这个相手在下倒有些心得。”
“相手?”延况闻言看着双手道:“这有何讲究?”
“当然讲究大了去了,若阁下有兴趣不如让不才在下给相上一相?”
“那倒要看看你能相出个什么门道来了。”
说着延况也席地坐下,伸过一只手来。
入眼便是修长的手指,掌中覆着一层茧,掩去了这只手本来的风雅好看,显出些铁血的味道来。
陆慈装作认真端详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您看看您这掌纹,乍看起来峥嵘凌厉,说明阁下这一生必然非同凡命。”
“唔。”延况不置可否地答应了一声。
陆慈继续瞎编:“再看这纹路虽然曲折,但也透着绵延不绝之感,阁下这一生能遇不少贵人,若能抓住机会,最终必能实现抱负。”
延况眉梢一抬,神色稍缓,陆慈见之心头一喜,看来这马屁拍对地方了!
“您再看这根线,这是事业线,呃就是功业线,这根线走势气势磅礴,阁下今后必定是人中龙凤,能立千秋功业,名传青史,后人传唱不休啊传唱不休!”
“善!”延况眼冒精光,看着陆慈朗笑一声。
陆慈放心下来,心道:看来今儿这小命是无恙了。
“你再看这条线,这是生命线,这根线绵延不断,证明您是个长寿之人呐。”
“嗯。”闻言延况自己也看了看手掌,问道:“那这一根呢?”
陆慈看他指着掌上第三条纹,随口胡扯道:“哦,这是姻缘线。”
听她这么说,延况似乎来了兴趣:“哦?不知这个有何说法?”
陆慈找着门路后净拣好话忽悠:“您这根线也是走得明白端直,说明阁下于男女感情一事上无甚坎坷,将来必能与心仪女子白头偕老!”
本以为这回也能哄得这煞神高高兴兴,却不曾想陆慈话音一落,他就变了脸色,冷哼一声,殿中气温仿佛降下几度来。
陆慈愣了一下,心下恍然,是了,怎么能夸他与心仪之人终成眷属呢?这个时候的男人不都喜欢三妻四妾?要夸也得夸后宫佳丽三千呀!
哎呀呀,失策失策呀!
可这煞神也忒小肚鸡肠了,不就少给他说了几个小老婆么,至于这么生气?
眼瞅着不知怎么收场了,殿外又进来一人,看见延况就道:“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让某一通好找。”
陆慈歪头一看,登时乐了,只见此人虎背熊腰,却是一身文士装扮,一张大脸胡子拉碴的看着格外憨厚,走起路来袍角飞扬,透着一丝滑稽。
你道他是谁,这人正是延况手下第一副将驰艾是也!
当初陆慈混在延况的军营中,与这位也是很有些交情的,不成想今日也见着了。
不过还得感谢他来得巧哇!为陆慈解了围。
“您方才在宴中被酒水污了袍服,某拿了干净的来,请公子速速换上回去吧,他们都还等着您呢。”
驰艾一路匆匆行至延况身边,手里捧着个木盘,托着一件衣裳。
陆慈这才注意到延况胸前衣襟上有一块深色水渍。
延况敛了周身气势,再不去管陆慈,依言换了衣服,便随着驰艾出去了。
驰艾跟在延况身后,临出门前忽然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陆慈一眼,便摇摇头离开了。
见二人离去,陆慈浑身松懈下来,一时手脚酸软几乎坐不住,缓了一晌方才感到背心竟已经被汗水沁湿了一大片。
看来是非之地留不得了,方才驰艾盯她那一眼,估计是觉出她眼熟来,那这地方就更留不得了。
打定主意,陆慈提脚就走,也顾不上跟尚意打招呼了,一路溜出宫去,所幸她手里拿着尚意的腰牌,一路上无人阻拦。
一回去就闭了医馆,找着班勖,在他脸上又薅了一把胡子备用,顺便把见到延况的事跟班勖和枚颇说了个清楚。
枚颇倒是无压力,他压根儿没见过延况,倒是有个拔寨之仇,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可硬碰硬。
倒是班勖可是不得不低调了,他可曾经做过延况的护卫,然而是个卧底,而且还伙同季尤几人把延况涮得不轻,以延况的智商,事后八成是回过味来了,若是班勖撞上了他,估摸着没有好果子吃。
这么一合计,陆慈和班勖二人便打定主意闭门不出了,至少等延况回去了,到时再浪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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