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从昨晚逃出营地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可一直没有想明白哪里不对,如今才知道这诡异的地方在于,这一切太过顺利,顺利到一切仿佛是被人可以安排好的,也难怪他们会这么快追上来,原来这不过是延况一场欲擒故纵的游戏。
延况倨傲地看着陆慈,见她一脸郁猝,心中却是畅快到了极点,他对陆慈说道:“上过一回当,总是要长些记性的,你说是吗?”
“……”
延况笑得几乎有些肆意,说出来的话却愈加残忍:“况某给过你机会,可是你这贱人不知好歹,既然选了他,那今日便成全了你二人做个亡命鸳鸯。”
季尤在听到“鸳鸯”二人过后,咳得更狠了,陆慈忍不住对季尤翻了个白眼,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想着如何逃命才是要紧吧。
听延况这意思,他是压根儿不会顾念陆慈的救命之恩了,什么时候送她归西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目前堵在他们面前的足足有十来人,陆慈一看就知道这几人是没有中她的“迷药”,这些人收拾他们两个那是绰绰有余了。
怎么办?
第109章 逃!
饶是陆慈急智也想不出破这死局的法子,正着急呢,季尤终于咳顺了气,他看着延况丝毫不惧,依然是那副招牌的从容笑脸,道:“蝼蚁尚且偷生,鄙人在此讨个活命的机会,还请公子容在下一辩。”
延况举着剑一步步朝他走去,以剑指着他无所谓道:“哦?你还有遗言要讲?”
季尤尽量忽视延况的杀意,他把陆慈往身后拉了拉,平静道:“公子若想复国仇,报家恨,与其一时意气用事杀了在下,不若留着更加有用。”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但是在场几人却是清楚个中含义,陆慈皱眉看着季尤道:“你竟如此贪生怕死?”
季尤却是一脸淡然甚至看都不看她,此时陆慈只恨不得把他给摁到溪水里淹死算了,若延况真留着他,以驷君对他的信任,到时他便是最好的间谍,随随便便把友军卖个干净那是不在话下,莒郯二国如何陆慈倒不关心,她只担心驷君的安危。
延况看着季尤半晌,手中长剑直直指着他,语带讥讽的笑意说道:“好个背信弃义的奴才,既如此贪生怕死,便且说一说要怎么留你这条命?”
季尤对着锋利的剑尖微微俯下身道:“以莒国为献礼,效犬马之劳。”
话音一落,四周短暂地安静了一下,陆慈被季尤死死地钳住挣扎不开,她在听到季尤如此说之后,几乎觉得这家伙可能疯了,那么大一个莒国说得跟个玩意儿似的,但是她又在某一瞬间有种他说到就能做到的错觉。
延况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莫说是一个莒国……”
在场的人都听延况说话呢,任谁也没想到变故突起,原本坐在地上的季尤也不知何时攥了一把砂石,此时照着延况的面门就是一扬,糊了他满脸,骤然遭袭,他下意识地提剑就挡,结果季尤已经抢了先机,快他一步拔剑攻去。
延况身经百战之人,若说在平时躲过这一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方才季尤抓了那么刁钻的时候,正是他精神放松之时,被突袭面门招架不及,竟硬吃了一剑。
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发生的事,待其他人反应过来,延况已经身中一剑,而季尤则拽起陆慈就跑。
“将军!”驰艾惊叫一声,奔上前去扶住延况,只见他紧紧按住腹间一处,不知伤有多深,却看见鲜血从指间渗出来。
延况赤红着双眼看着季尤二人逃去的方向,牙间蹦出一字:“追!”
那十来个好手本来都向这边围拢,延况下令以后,立即改了方向追出去,驰艾则留下来替延况包扎伤口。
延况靠着树坐下来,看着腹间的伤口,似毫不觉得痛一般,竟嗬嗬笑了起来。
“将军?”
“抓住他们,我延况必生啖其肉!”
驰艾埋头匆匆处理伤口,耳边听到这样的话,心头莫名地泛起了阵阵寒意。
再说陆慈,在季尤拔剑刺中延况的一瞬间,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季尤拽起来了,恍惚间似乎听见季尤说了一声“跟上!”,整个人便被带出去老远。
“卧……”一个槽字还没说完,陆慈便感觉季尤直接加速了,她只得咬着牙死命跟上,至于上一秒季尤这厮还要投敌叛变,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这种节奏她愣是没缓过来,不过似乎是跑惯了,季尤一说跑,她便条件反射地跟上了。
这回这仇可是结大了,眼下是除了逃再无二选,所幸那边因为延况受伤缓了一下,给二人提供了一定的时间。
季尤拽着陆慈跑了不多久,忽然说了一声“跳!”
竟直接拉着她往旁边的溪里一跃,照他这意思是想直接到对面去,但是这溪水虽是叫溪水,可也宽如一条小河了,中间流水湍急,要想趟过去恐怕有难度。
“诶这!”陆慈一声尖叫卡在嗓子眼里,季尤拽着她纵身一跃,二人竟稳稳地站住了,陆慈这才发现这处水线虽深,底下却比较平整,二人不费多少力气便很快过去了。
陆慈此时倒由衷地佩服了季尤一把,这家伙竟提前看好了逃跑路线,想他们一路走过来,这条溪水哪里能走竟都叫他想好了,莫非他早知延况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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