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陆慈便感觉驷君拿了个什么兜头罩了下来,陆慈一摸却是一张毛毡,忙牵开把自己裹了进去,此时隆冬腊月的,她身上可只有一块哪哪都漏风的破布,这块毛毡着实来得是时候,陆慈舒适的叹息一声,想着驷君也是只穿了单薄的一件,伸手摸过去,触到他身上的一块毛毡过后算是放下心来。
“睡吧,我守着你。”驷君感觉到陆慈的触碰,只当她是怕黑了,便温声安慰道。
陆慈舒服地偎在厚厚的毛毡里,却是睡意全无,她回想着这一路的种种,驷君似乎从延况帐中出来过后便不对劲,此时安静下来过后尤其不对,奈何问了他也不说。
见这厮实在是神思不属,陆慈便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想起个事儿,便恍然了。
想必是刚刚在延况帐中所见所闻让驷君着实受了刺激,。
他这张脸无疑是好看的,以陆慈的眼光来看,那是极好看的,如此一来有些莫名其妙的麻烦自然是免不了的,尤其是在这种任人宰割的境况之下,又是在仇人的面前,这简直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了,陆慈笃定地认为驷君之所以如此低沉必是因为他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这般琢磨了一番,陆慈却是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总不能告诉人家“没事,习惯就好”吧?
这么想着,也是默默地不再说什么,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瞪着眼前的黑暗,不知不觉间竟也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被身边人抱在怀里,这让她更加暖和了,舒服地哼哼一声又睡过去了,恍惚间听到一句话不知是做梦还是错觉。
“我无能,护不住你......”
第49章 怕他伤得不重
进入军营的第一天,两人就这么安然的度过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彻骨的寒意冻得天地寂静,一夜好眠的陆慈被叫醒了,迷迷糊糊中之间眼前一个人脸在晃。
当班勖把陆慈的针袋塞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整个人窝在毛毡里还是迷迷瞪瞪的,一边的驷君却是早早的醒了,此时就坐在陆慈边上。
“妹子?妹子,醒醒,你东西找回来啦!”班勖粗豪的声音响在耳边,但是这熟悉的声音和这张脸怎么都对不上。
“勖哥?”陆慈眨着眼睛有些不确定道。
“还有啥事啊?”
“你怎么把胡子剪啦?”
“呃……这个……” 班勖有些不好意思。
这实在有些说不出口,为什么?
从成人开始蓄须,一直到昨天晚上都没剪过,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一夜之间改变了想法?
那原因可就多么去了,因为留着胡子容易被人喊猫脸,本来留胡子是为了显得威武霸气,说虎头还差不多,居然被叫成猫脸,简直可恶!
再有嘛,实在是因为原来胡子被拽住真的好疼……
班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明白,陆慈也不管他,此时完全清醒过来以后,却是瞪着眼睛好奇地打量起来。
“咦?不过这样看起来,剪了胡子倒是显得帅多了嘛!”
班勖倒不是把胡子刮干净了,只是修得很浅,像驷君那样的,不多不少刚刚好,而且他的脸属于那种轮廓极其好看的,只是以前被胡子遮住了看不出来而已,再加上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又是分外有神,剪了胡子以后又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简直就是帅出了水平,乍一看还有点像金城武。
真是看不出来,班勖这厮还是个隐藏帅哥啊!
“帅?是在夸某还是骂某?”班勖有些不确定地问到。
“……夸你的。”陆慈扶额,这孩子真可怜,听不出好赖话。
“哦哦,客气客气。”班勖照例谦虚了一把,虽然没搞明白陆慈夸自己什么。
“咳,不知班兄还有何事?”见二人聊得这么欢快,驷君稍稍有些不爽,适时地站出来提了一句。
经他这么一提,班勖立马回过神,想起这个时候还应该在延况身边守着,此时相当于是翘班的他,又立刻火急火燎地道了辞出去了。
帐内又只剩下二人,驷君很满意,陆慈很无聊。
昨夜对于军营来说是难得的盛会,甚至是此刻尚还有些人余兴未消,一时间整个营地并未发现少了两名俘虏。
二人大眼瞪小眼,此时趁着蒙蒙亮的天光,倒是可以勉强看清帐内的布置,但是打眼望过去却也没什么可看的,只不过中央铺着一张席子,上面两张毛毡被二人分了,还有一两样杂物堆积在角落,别的便再看不到了。
经过一晚的奔波,两人都是腹中空空,没什么话说,都是就着班勖带来的吃食解决着饥饿问题。
但是二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虽然班勖再三打包票这里不会有人来,但是二人却不敢确定有人听到些奇怪响动后会不会进来一探究竟,所以还是万事小心为好。
就这么静悄悄地捱着,两人为求安全也是极少说话,陆慈在这一方天地里唯一可以期待的就是班勖下一次送饭的时间。
在度日如年般的漫长等待里,陆慈越来越强烈地希望快点逃出去,然后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谋划起来,脑袋瓜里冒出一个又一个想法,紧接着又一个又一个的否决掉。
然后驷君就看着陆慈一会儿雀跃起来,一会儿又忽的消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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