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这人一声大吼:“你这人好生卑鄙,杞君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要杀便给个痛快就是了,怎容你这宵小之辈三番四次地折辱!”
陆慈闻言一愣,又来一个,是个男的,而且听声音这人还挺年轻的,属于那种刚刚过了变声期的年纪。
“你跟他认识?”
陆慈适时地收了手,心头到底有些发虚,地上这人处于昏迷状态,虽然被自己一顿狠揍,但也是棍棍打在有肉的地方,根本没下死手,说白了就是打屁股。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孩儿打了屁股,这估计放在哪个时代都够丢人的,想必是这个场景被那人给看见了,作为同性的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出来拦了一把。
陆慈心虚就心虚在,这人肯出来见义勇为八成跟被揍的那个关系很好,眼见着自己的暴行,只怕一时愤慨,要报复自己。
虽然听声音估摸着这人跟自己差不过大,但是刚才揍人虽然揍得起劲,也累得够呛,这会儿自己已经血槽空空,哪里还有力气再打。
然而那人根本不搭她的话,只一个劲问:“你到底杀不杀他?”
陆慈气得直翻白眼,好么,上来就让把人往死里弄算是怎么回事呢?
“我杀他干什么,我才不杀他呢。”
借着昏暗的光线,陆慈这才发现那人虽然挺直了腰板,但仍是晃晃悠悠站不太稳,想来是受了重伤,难怪先前没见他出来呢。
“嘿,你受伤了嘿!”
陆慈一颗悬着的彻底放下了,杵着棍子靠着棵树站着,满脸坏笑地看着那人,贼兮兮地道:“还行吧,要不您没事走几步?”
那人身体一震,杵着长剑一个晃荡险些没站稳,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虚弱的。
一阵微风吹过,陆慈甚至能闻到那种淡淡的血腥气,也不知道是地上那位的,还是面前这位的。
目前局势可以说是又有了大逆转,地上躺着的这个暂时没了战斗力,站着的两人都是强弩之末,但是各有千秋,虽然陆慈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歇歇又能恢复,而面前这一个,只怕歇歇就真的歇菜了。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因为谁也没有那个能力发起进攻了,那么便意味着,和平谈判的机会来了。
“你哪来的?”
“……”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宿国哪个贵族逃出来的吧?”
只见那人又是一震,深吸一口气嘶声道:“没想到还是被你这贼子追杀至此,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今日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杀了你!”
陆慈没想到这个人连站都站不稳了,还在想着弄死谁,气不打一处来,捞着棍子就可劲往地上那人身上戳,变戳边嚷嚷:“你来!你来!你再往前走我还打他,打他屁股你信不?”
想起来电视里经常就有类似的情节,某坏蛋搂着小甲的脖子威胁暴走的小乙:“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的心上人!”然后小乙就要说:“你不要乱来,要杀就杀我吧,放了我小甲!”某坏蛋高贵冷艳一笑:“你当我缺心眼么?”小乙手足无措:“那你想怎样?”然后某坏蛋一脸得逞道:“我想怎样,那就看你的悟性了,嘿嘿嘿。”……
别说这招还挺好使,那人眼见着陆慈威胁他,不由得一顿,立刻叫道:“你不要乱来,我不往前走就是。”
陆慈看着他紧紧抓着手中长剑,冷笑一声:“你当我缺心眼么?”
果见那人悲愤道:“那你想怎样?”
“放下武器,我们……”陆慈嘿嘿笑道:“好好谈谈。”
……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黑幽幽的树林时而被凉风袭卷,发出肃杀的声音,在一丛浓密的灌木后面,有一个十分隐蔽的洞口。
这地方又恰好掩藏在一处山坳的拐角里,从外面看起来不过是一片灌木而已,很难相信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洞。
在二人合力将昏倒的近侍拖进山洞的时候,陆慈几乎累瘫在一块石头上,沉重的呼吸从胸腔中出出进进,那个执剑少年亦是如此,因为受了伤,又费了力气,整个人已经处于恍惚状态。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看不见对方,唯有在寂静中听见彼此的呼吸,比起一个人在月夜下行走,陆慈更觉得此刻心安。
在歇了一晌过后,只听黑暗中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来:“多谢壮士相助,方才一场误会还望见谅。”
陆慈莫名的觉得膈应起来。
壮士什么的……
此时的心情颇为复杂,她不知道该为自己的伪装技术感到自豪,还是该为十八年来第一次被盖以壮士的称呼而感到遗憾。
纠结了一回,陆慈摆摆手道:“算了,这里乌漆嘛黑的,点堆火我给你们看看伤。”
这山洞外面长了一丛茂密的灌木,就像一个天然的门户,可以掩盖内里的光亮和动静。
而且这两个人伤得很重,必须要赶快治疗,本来昏了的那位估计伤得并不重,只是被陆慈一顿好打,那就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了。
再说眼前这两个人的身份,还真被陆慈猜着了,那个年纪和陆慈差不多的确实是宿国逃出来的贵族,被郕国敌军追杀至此,围在了那间小茅屋里险些被杀,结果这贵公子有一群英勇而忠诚的亲兵,在这些人的拼死护卫之下终于逃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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