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此,大房去虚心求教了。
大房把不准,白诺本来就不太靠谱,不至于对自己侄儿追求的女神下手吧?
可以他的劣迹,还真能干得出来。
崔玉见他似乎撸清楚了,“事情就是这样的,你看怎么办?”
大房两手用力插头发里,“你把包给我丢房里去,其它的我去处理。”
气冲冲走了。
具体如何处理,不得而知。
那天晚上,大房半夜从外面窜回来,敲开她的房门。他身上带了好几处淤青,讨好地说,“我教训他了,保证以后没事。老崔,在小姑姑面前多说我几句好话,咱们要是成了亲戚可不天天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吃喝其实没挣上,因为崔玉当即便收到了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小丫头片子,你给我记住了。”
崔玉很紧张,晓得自己得罪人了。她没睡得着觉,睁眼到天明,熬了许久之后没了后续才渐渐放下心。
也是,稍微有点智商的人也不会在几个大少爷的眼皮子底下收拾人,白诺不会那么蠢。
又过了半月,崔明烟打了电话来,“现在没事了,大房那边都处理好了,全是误会。你同学看起来挺嫩,还很能当事啊。你和他好好相处,不要闹矛盾了。”
“他干什么了?”她好奇,“你现在觉得他好了?”
“不知道,也不想问。好不好的先不说,起码的担当还是有,能打交道。”
“那他——”
“别的就没了。”崔明烟嘻嘻笑,“快去看书吧,家里等你拿个状元报喜。”
状元啊,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如此,顺利地迎来了高考。
崔玉一个人的高考,独自走进了考场。
大房几人申请的学校早就定了下来,但他还是很仗义地领着仨死党来送她入考场。用他的话说,“咱们四个身上都带着文曲星的光呢,现在全借给你,你要是再考不好就没办法了。”
世上怎么有这么臭屁的人呢?明明怎么看都不顺眼,但就是没办法真正的讨厌他。
崔玉以为那可能是五人最后一次见面,毕竟高考结束,大家分道扬镳。她在国内苦逼读书,毕业后辛苦找个普普通通的工作,再谈一个差不多的对象,挣一些不多不少的钱,最后迈向婚姻这样的庸俗生活;而他们则去国外浪,去南极浪,周游环球,想不出如何的精彩。
或许很多年以后,在某个场合听见某个名字,能冷静地说一声,“啊,那个人我相处过一年,人很不错。”
或者,在某个论坛看见关于谁的话题,她也可以匿名去发表一个评论,“他很仗义。”
又或者当自己成了势利的大人,日子过不下去了,还能凭借往日的情份去递一张名片,“老夏,还记得打赌我赢过你们一次吗?给个机会——”
如果真是那样也是种幸福。
起码,对十年后的崔玉是。
很多年以后,崔玉经常做梦梦见自己仍然在高考的考场上,数学试卷很难,最后一道大题怎么都做不出来。她急得满头大汗,旁边坐的是大房,他嘲笑她没用,问她要不要小抄。她不敢,因为监考老师盯着她看,几乎就要抓着她了。
每次都在这个时候惊醒,半夜里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回忆高考出成绩那一天。
父母早早地准备好电脑和电话,确定电源良好,网络良好。一旦时间指向可以查询的第一秒,他们便输入考号。第一次李婉输错了一个数字,页面出现错误,慌得三个人不行;重新输入后检查了三遍,当分值一个个显示出来,看见总分就惊呆了。
崔玉高考考得很好,超过了她理想的那个学校往年提档线很多分,她一定能去。
她很高兴,脸通红,想叫又叫不出来。
李婉已经开始打电话通知亲友,崔明生一个劲儿对她说好。
崔明烟来电话,恭喜她成为一名大学生。
大房也来了电话,他说和老赵从国外浪回来了,家里要给开个庆功宴,邀请她一起去。
崔玉不想去的,走了岔路的人生该就此别过。
李婉挂了电话,笑眯眯道,“去吧。你白阿姨给孩子们办的,趁白林他们毕业旅行回来庆祝学习小队大获成功。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还是得感谢他们,对不对?”
她看着崔明生,崔明生微微点头,“去吧,开开心心玩一天。”
为了那一天,李婉花了大价钱。
去商场买新裙子,新鞋子;头发再不能随随便便用一根发圈扎起来,得拉直直的,剪个刘海烫个空气烫。
崔玉人生中第一次穿裙子,露出了胳膊和腿,也是第一次踩上了高跟鞋。很不自在,很害羞,却有点小小的期待。
“能化点妆更好了。”李婉看着她有些淡的五官遗憾,“明明看着都是崔家人,你咋就差了明烟那么多?”
“像你。”她将李婉的头拉到自己旁边,“肉是崔家人的肉,但骨头是李家人的骨头。”
“所以别化妆了,就这样吧,还显得大气些。”
李婉为难死了,但眉笔和口红拿出来好几次描画,最终还是听了女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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