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水怒道:“轿子里的人的确不是秦桧, 我们早已告诉过你们了。即便轿子里的人是秦桧, 凭什么楚墨白没有追到你们就要来责怪他?他有什么责任一定要追到秦桧?如果你们武功好,自己去追就是了, 为何要来怪我们!”
叶水的话句句在理,可惜那些人当做耳旁风,况且他们还有那么多私仇要和楚墨白清算。
倒是还有人好心提醒:“这位姑娘, 你不必说了, 我们的恩怨只与楚墨白有关,不关你的事,你现在走我们还能放你一马。”
叶水不想和他们冲突, 楚墨白现在不宜动手。
想着,她偏头往楚墨白脸上看了看。
楚墨白的眼睛焕发出诡异光彩,朔月剑的锋芒始终大亮,是楚墨白不断地把内力灌入剑身。
楚墨白一袭白衣, 孑然地站着,浑身上下都是让人难以逼视的锋芒,看上去无可匹敌。
叶水试着要说些婉转的话, 楚墨白已道:“你们若认定轿子里的人是秦桧,可以现在就去追, 不必在这里与我纠缠。你们若一定要与我纠缠,恕我不便奉陪, 各位的私仇,待我杀了秦桧后,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慢慢举起了朔月剑, 光芒熠熠,说:“请让开。”
他甚为有礼地说了一个让字,横剑在前,轻轻跨出一步。
十步之内,无人敢拦他。
第十一步时,终于有人向他出手,十招之内,楚墨白打落了那人的佩剑,那人抬起头时,朔月剑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
楚墨白克制着自己把剑从那人颈边移开,手臂慢慢垂下。
虽然他现在满腹杀意,有巨大的力量隐藏在四肢百骸,但他尽量控制着它们不要破壳而出,好像他知道,那力量冲出来后,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隐忍让他的眼角充溢了血丝,整个人宛如修罗。
忽然,有人使了个眼色,一个个传下去后,站在楚墨白右侧的人接收到了,轻轻点了下头。
随即,那人咆哮起来:“楚墨白,不准走!”
他大喊着举起手里的刀,照着楚墨白的侧脸劈下去。
楚墨白没朝那人看,反手轻挥,那人的刀就遇到了阻碍。
他惊骇地看着楚墨白,凌空的刀使尽了力气,可偏生就是无法再近半寸。
就是这时,叮的一声细响落进楚墨白耳朵,楚墨白愣了下,面前那人骇然的表情忽然变了,比翻书还快,诡异地笑起来。
“楚墨白。”
他听到叶水压抑的声音,回过头,叶水已被四五把剑指着,牢牢桎梏在那些人中间。
他们害怕楚墨白,但叶水却算不得什么高手。
楚墨白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叶水。
叶水并无惧色,只是神色微暗:“莫管我,你要去嘉峪关就快去,不然秦桧就当真逃走了。”
她不屑地道:“这些人不敢杀我。”
“姑娘,”把剑抵在她后脖子的人冷笑,“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
“放人。”突然,楚墨白蹦出这两个字。
那人笑道:“要我放人,好,你先自裁,等你死了,我们自然会放了这姑娘。”
楚墨白把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放、人。不然——”
“你要如何?”有人道:“像当年在金陵时,你杀六大派弟子那样杀了我们?”
这话说来轻描淡写,但楚墨白乍听之下,就被攻讦得体无完肤。
他一刹陷入沉默,握剑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
他此刻的一举一动皆被众人看在眼里,包括这偶然一下露出的颤抖。
那些人道:“上!”
围攻展开,留下一人钳制叶水,余者皆上。
黄沙卷着风不停地吹过来,快要把人吹倒,每个人光是要站稳已是难事。
只有楚墨白,他站在沙暴里却如履平地。
坏字经在楚墨白经脉里流窜,汹汹如惊涛。猛兽一旦出匣,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可这感觉是如此好,内力流淌得如此顺畅,让他为坏字经疼痛久矣的身体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舒服。
越与人动手,他越想放纵自己,把集聚的内力释放出来。
楚墨白在被围攻的当口,却把剑收回了鞘里,使劲按了按剑柄,面前所有人都为他的举动所惊讶。他忍了下来,在无剑的状态下与那些人周旋。
因为面对的人多,又不能使兵器,所以群攻之下,楚墨白便注重身法。
他双脚踏在细软的黄沙里,却不像其他人,走过之处到处是脚印。
他踏沙无痕,脚底像是浮在沙子上,没人能触碰到他,哪怕一小片衣角。
几次之后,那些人心底都有了火,打过一个手势之后,那名威胁叶水的人低喝了一声楚墨白,手上的兵器随意一划,叶水身上便多了一道伤。
叶水疼得捂住伤口,脸上强撑着镇定。
楚墨白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并未露出太多的破绽,情急之下,他想先把叶水救出来,便往叶水的方向急掠。
叶水脸色极差,抿唇看着楚墨白。
没想到会因她将楚墨白置于如斯境地。
她扣紧了手指,反复地看着楚墨白数次想要冲上来,但都被人拦住了。
他明明有能力逃走,却放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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