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他不服从,跟人起争执,被打得遍体鳞伤,全身动也动不了。然后他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掐着我的脖子说我背叛他……”
她心有余悸,知道这是梦,却又担心是真的,怕他过得很辛苦。
任媛连声安慰:“别想了,都是梦,睡一觉就过去了,不用担心。”
清早起来,夜半惊醒的恐惧感的确减少许多,但她仍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
闲时,她渐渐爱上刷手机。
不是去瞄一眼有无申请消息,就是去刷异地城市的实时天气,或是关注当地的新兵动态,了解迷彩兵的日常训练或是互娱趣事。
慢慢地,她也进了这个圈子,像是一个资深粉,在网上结识不少处于异地恋状态的服役兵女友,与她们一块感同身受。
听那些军粉女友的阐述,等新连兵的日子过去,能联络的日子就会固定起来,宽松点的每周一次,通常会在周六。
因此每个星期六,都是她心情最复杂的日子。
她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段,干脆两只手机都随身带上,吃饭也不敢遗忘,甚至常常反复掏出来看,知道是错觉后又失望收回。
有时候一整天毫无迹象,她会认为是他已经放弃,心底有些许释然,很快又被浓浓的失落盖过。
但到了隔周,又会有新的惊与喜,莫名其妙的异地号码、陌生申请方式以及不间断的短信,都在向她昭示他正处于放松期,同时也间接解释了上一周沉寂的原因。
没有放弃,只有被不可控的因素阻挠,才会无法联络。
他在那端仍然表现出各种急不可耐,而她在这方,却是傻乎乎地看着这等行为,不敢也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有时候她会想,渐渐消磨他的耐心,直至完全耗尽,到失望透顶,这个过程需要多久,半年够不够?还是说一年?两年?甚至更久。
反过来问自己,她能忘记吗?
这个答案自她主动去探索他的世界时,就是否定的。
当时她便告知自己,等他率先忘记之后,自己再去彻底了结,会更容易些。或许在未来的任何一个瞬间,她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那也是成功的曙光。
不管怎么做,追寻的都是一个结果,就不用在乎过程的快慢了。
随心生活,即便它挣扎过无数次,只要守得住,她便安然无恙。
她将这个状态保持了半年,以为迟早能练就刀枪不入般硬朗,但在看到他周复一周发来的短信时,还是瞬间变得溃不成军。
不知他是否以为消息全都石沉大海,发来的不再是起初那些质问恳求般的话术,渐渐将她的号码当成了吐槽树洞,又像是以日记的形式记述三言小事,仍旧是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字眼。
“操他妈姓王的,天天给我拉筋,还老往我受伤的位置拍,痛得老子吐血,真想送他一拳归西。”
“来这儿的各个都是暴脾气,我跟有个人不对头,打了两次架了,但幸亏没有被上面看见,鼻梁差点被打歪,不过那人也没好到哪儿去,你能想象那副样子吗?”
“还是别想了,当我没说,这事在你看来挺丑的,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后少冲动。”
“我前几天做了个梦,梦见我快被人打死,死之前你终于出现了,我问你怎么来的,你说你一直在附近关注我。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我宁可希望是真的,起码还能见到你。我也只能在梦里见你了。”
……
第50章
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起初会打寒噤, 冻得扛不住,而后渐久, 冰封的感觉埋进身体, 自觉形成免疫。
或许感情也是如此,纠缠久了, 不知面皮是何物, 心却愈发牢固。
韩津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洗冷水澡,但他知道想她的次数远远不止,包括他的手都知道。
一顿松懈过后,他掌中的浊液顺着水流清洗干净, 整个人甩甩肩臂, 似重新振作了起来。
但情绪并未明朗, 他关掉水阀,面色阴沉地走出淋浴间。
门外几个打赤膊穿军裤的男人等候, 为首的日常调侃一句。
“韩兄,今天又这么久啊, 精力要不要这么旺盛?”说话的人夸张一笑,故意冲他肩膀狠拍两下。
“手痒啊?”韩津偏头,嫌弃地瞧着对方, 将肩头的手甩下去, 掀唇冷嘲,“没别人高就少搭人肩,不是谁你都能搭得起来。”
被嘲讽的对象敛起笑, 几天前互揍的脾气被激燃,顿时翻脸:“怎么,还想干一架?”
身边的人见状,纷纷低声劝:“齐昴,少说两句,班长在外面。”
齐昴冷咳一声,面子挂不住,自找台阶:“我就说了两句,我有说要动手吗?”
韩津没心思跟他耗,冷瞟了两眼出去。
齐昴瞅着他从面前走过,嘀咕道:“这人最近蔫了?以前一张嘴冲得很,非得还口逼人动手。”
“听说……”旁人低声凑近耳边,“他又没打通女朋友电话,估计被甩后受打击了。”
齐昴横眉一挑,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女人的事?”
“他们宿舍的人都知道,每周六家属时间段,他的脾气是最火爆的,不是都听说了吗,上个月差点把公用机砸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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