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栀叠着双腿坐在副驾驶,整个人偏向右侧,手臂吊儿郎当的杵在车门边,用手背托腮。
她看着前面一直堵到尽头的路面,不禁烦躁的舒了口气,将脸转到一旁。
今晚的月色尤为的好,皎白而清明,却不喧不嚷的安静挂在天边,夜色也不是一昧的漆黑,广袤无垠的天际被染着深深的墨蓝,高的无边无际,似乎将心放出去,便撒了欢似得收不回来了,让人格外畅爽。
“碎冰冰你看,今晚的星星好大好亮哦……”她将额头抵在玻璃上,触感凉凉的,窗外面,还有天上的星星对她眨眼睛,她忍不住回过头,兴奋的像个小女孩。
宁萧瑟稳重的蹙眉,强调了一句:“我在开车。”可即便这样说着,他还是抽空将头转过,看了一眼。
不过看得却不是星星,而是自己身旁那个兴致极高的某人,于是……他再也没心情看什么星星了。
管它有多大多亮?他只觉得,说星星好看的人,一定没有见过她的眼睛。
那是什么星星也抵不过的闪耀与纯净,会说话一样,扑闪扑闪的,一眼就能望进人的心底,既不是远在天边,也不是近在眼前,而是……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的、他心里的星。
顾清栀自然听不到他内心的独白,见到他又正经八百的样子,不禁吹了吹刘海,“嘁”了一声,嘴里道:“没趣。”
“你说什么?”前面的车通了,他立刻集起精神,嘴里边顺口一问,边将他那时速可达三百的车磨蹭的犹如乌龟,半步半步的往前挪,还没走得快。
顾清栀见他这幅样子就冒火,心里比榆城市中心当下的路面还堵,飞快撂下一句:“说你古板呆滞又没趣!还特别的乏味!”
宁老板一脸冤:“古板呆滞又没趣还陪你回家?”
“等等纠正一下,不是‘我要你陪我回’,而是‘你要死要活非想陪我回’!”提到这就不能忍!她立刻炸起来,带着股怒气儿的瞪着他。
对方却不置可否,无声挑了挑眉,装聋作哑,专心致志的开起车,总之一门心思想要见岳父,而且是——在那个混小子登门的这一天,抢先见岳父!
顺便弱弱的解释下,他才不是仗着自己正牌的身份,特意来对着郑乘风耀武扬威的呢……
顾清栀望着他线条俊美的侧颜,顿时如瘪了的气球,毫无斗志的缩了回去。
要知道,人在生气的时候,最怕遇到的反倒不是对骂,而是无视和冷漠!恰好宁萧瑟就是这种冷漠体,不管她怎么闹腾,都像是满满一拳打在棉花上,到最后那人满脸淡定自然,反倒像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
鸣笛的嘈杂混合着她的冷哼,无论车内还是车外,气氛都不是十分愉悦。
偏在此刻,一声电话铃声打断了剑拔弩张前的死寂。
“喂?”她不耐烦的接起电话,眉目也紧皱着:“好了好了不要催啊,堵在路上了。”
她瞥了眼身边的人,将那股哀怨通通用打电话的方式抱怨出来:“我说,晚高峰期间本来就堵得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平时坐公交车回家,那么一条路线就得堵一阵子,更别提来来回回在里面跑了,现在可倒好,连挪蹭都挪不动,我骑自行车都比这快。”
“哎!喂!给我等一下!什么叫‘你会骑自行车吗’,果然不是亲生的,你就这么嘲讽我?”
“我就算不骑自行车,我用脚走的都比现在开车快。”
“够了!有这种闲工夫,我爬都爬回去了!”
“行啦,我也很焦虑啊,我当然想赶紧回去,可是……”她拧过头去,恶狠狠的盯着旁边满脸淡定,并且充耳不闻装纯洁的某冰,她嘴里无声的balabala……
挂了电话,她再也按耐不住想谴责宁萧瑟的心情。
她想,既然现在爬都已经爬到头顶上了,那也不在乎往头顶上多拉着一泡屎,总之破罐破摔算了。
顾清栀转过身,有种不知名的情感在体内翻搅,她启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非要跟我回来,我觉得我们……我们现在,好像还没有到能见家长的程度吧?”
见她非要掰开揉碎的说明白,宁萧瑟也不想继续回避,他并未解释什么,只是反问:“那他就到了能见你家长的程度?”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用想也清楚。
她还有余留的理智在脑中,赶紧做打断手势:“别讲歪理好吗,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也不是我请他来的,你要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是被动方,虽然是在我家,但自始至终我完全没有决定权,是他们都决定好的,我只收到了一个通知……”她顿了顿:“更何况,他只是我的普通朋友,而且和我父母相识的比我还要早,是我父母请他的啊,你干嘛迁责到我身上?”
“普通朋友都可以去,男朋友却不能去?”他心里不痛快,打定了主意的在歪理的路上越走越远。
顾清栀抱头:“哎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
“算了,我不和你说,以免说着说着再打起来。”她赌气,索性随他去,自己身子一软,无力的瘫在座椅上话也不说,将头看向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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