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有,掌心里有,眼眸深处有,甚至天上的星子,无声的微风里也有……
顾清栀闭眼,隔着眼睑勾画他的模样,那下颚,那脖颈,那身形,那眉那目,融合成这世上无可替代的宁萧瑟。
她鼻头一酸:“我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不后悔。”她若七秒便会失忆般,在嘴里字句清晰的回答,怕下一秒他又来问她,所以,好想就这样重复给他一辈子,告诉他:选择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也是最无悔的决定。
缓缓睁开眼,与黑暗中她描画的轮廓重叠、相融,那个影子真实的出现在眼前,而且他的眼中也倒影着自己。
莫名的,她觉得宁萧瑟眼里的自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直到……惊觉那个人已经来到自己面前。
唇舌相融之际,两人再不是第一次蜻蜓点水的样子,也不是大厦顶楼安分守己的吻。
两道柔软合二为一,贴的紧密,却温柔,丝毫不蛮横夸张的撕咬。
他个子高,顾清栀只好拼命仰着头,后颈酸,索性抬脚一蹿,踮着脚尖,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与他相依着,感受他微微热的唇温,以及扑鼻而来细微的鼻息,透着满满一股莲子茶的甘苦。她不喜欢人身上带酒气,所以父亲或是家里人喝了酒,饭后她都会沏上壶茶,无关品与不品,她倒是没那种雅致的喜好,只是觉得茶叶既解油腻,又防止鱼肉过后各种指标高,外加去酒气,所以今日晚饭结束,撤了饭菜大家聊天的时候,她去泡了壶茶。
投进去几颗莲子本是清心降火的,既能安神,又滋补肝肾,她不喜苦,所以就没喝,却没想到此刻以另一种方式品了出来,还真是……应了这幅苦涩又甜蜜的景。
他的唇舌缱绻在她双唇之间扫了一圈,带着股巡视的架势,缠绵,可却没有唐突的撬开她的唇闯进去,只是一寸一寸顺着她柔软的唇纹舔舐,细腻又温柔。
良久,直到天昏地暗,日月失晖,顾清栀摒不住呼吸,有些缺氧,小狗一样微弱的吭叽了一声,他才把她放开。
分开之际,顾清栀方才的信誓旦旦都凭空消失了,脸红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宁萧瑟眼神极其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也迁就着低下头蹭了蹭她的耳鬓,香香软软的,极能撩拔人心,他将她紧紧收在眼睛里,低迷苏气的声音淡淡响起:“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别想再离开。”
他瞳仁甚至亮的倒影出水光来,比平时更加深邃浩瀚,潋滟的如同一汪深情的湖泊,而那其中,顾清栀懂得,是感恩,庆幸,也是故作从容淡定后的欣喜若狂。
她连忙投降的答:“是是是,从此心甘情愿落在了大佬的手中。”
他垂眸想了很久,才启口问:“还是对我的身份感到介怀?”
“嗯。”顾清栀点头轻应:“说不介意是假的,或许还是不够了解你吧,但我总觉得……你不坏,而且也不是每个坏人的本意都是坏的,我相信你是迫不得已,有苦衷的。”
她摇摇头:“我捉摸不透你,虽然你纵容我,宠我,可我却不敢放纵,更不敢逾越,因为你总是那么变化莫测,我也拿捏不到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但既然今天这样说了,我就放肆一回,请你……为你自己,也为我们,善良一点,好不好?”她满眼哀乞。
宁萧瑟的神情很难以捉摸,复杂到融入漆黑的夜色,缄默良久。
终于,他道:“哪怕我身处地狱,中间隔着刀山火海千难万险,也会来你的世界寻你,终有一天堂堂正正挽着你站在日光下,但……请给我些时间。”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我不是为了苍生,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为了你。”宁萧瑟这样回答。
余韵未尽,答案在寂静中落入尘埃,默声的砸出朵花来。
似乎毫无波澜,又似乎在深不见底之中,唤起她的某些记忆,并与之重叠。
此刻天色更深,他带着她的眷恋,终还是回去了,临走时还好一番嘱咐,例如早睡、天凉时多加衣服,还有,看着她那张布满惆怅的脸,不忍刮了刮她的鼻尖,对她说:“好了,别一副恋恋不舍的神情,既然决定了,那以后的日子多着呢。”
她一想,也对,于是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揣着颗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往回走。
可刚转过身没走几步,就被单元门后笼罩在黑暗中的身影吓了一跳,她猛地向后踉跄一大步。
顾清栀看着从楼梯口缓缓走出来的那个人,他周身围绕的气压是如此深沉压抑,眸色黯淡无光,她不由得脱口惊呼:“你怎么在这?”
“告诉我,只是逢场作戏,对吗?”他语气里哀婉的仿佛抽空了所有灵魂,英气好看的眉宇也蹙着,弧度带着一股解不开的忧伤。
他乞求一样问着,如同困兽竭尽全力的嘶吼,却无声,哀莫大于心不死,人无望,偏还要硬做平静从容。
郑乘风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过来,握住她的手,急迫的问:“只是做戏,是骗他的,你并没有真的爱上他……对吗?”问的连自己都没有底气。
她心里难受,扭动着手腕想要抽出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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