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找了半天电话线、铜线、铁丝之类的,家里都没有。最后无奈,只得动手拆了件宁萧瑟的毛衣,将毛线编成麻花绳,尽量结实的来来回回折过好几股,才心满意足的挂上被子。
软而蓬松的羽绒被并不不厚重,收在柜子里一整个春季,遇到这种好天气肯定是要抱出来晒晒的。
她虚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跑过去趴到露台边缘上,像只慵懒的猫,眯着眼睛打打哈欠,蜂蜜色阳光打在她白瓷般的皮肤上,她穿着宁萧瑟的白衬衫,袖子被高高挽起,下身配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牛仔短裤。
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实在是宽大,如果不是背后的边缘被松松散散掖进裤子里,怕真会以为她衬衫底下没穿裤子。
半晌,她舒服的微睁开眼,甚至能看到大门外不远处偶尔有人路过,还向她行着注目礼。
顾清栀想想也知道,那怎么可能是路过啊?这偏僻的地方哪来行人路过?都是层层守卫着这一号园安全的人罢了。
“等等。”她不悦的蹙起眉头,竟发现,这些人所注意的视线并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刘海?
这就让她有些不爽,但不管怎么说,不管是刘海还是什么,最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才是真。
因为在这个家,她是很想使出浑身解数来印下存在感的,别人记不记得住是次要,重要的是某人,好让将来会有那么个时刻,他做某件事时,会不经意间的想起她,比如晒被子。
是的,她在宁萧瑟家住下了,已经住了有一个星期,以照顾宁小奥为借口,掩盖自己无家可归被收留的真相。
这事,具体还要从宁小奥出院那天说起。
那时她也是出于担心,怕宁小奥回家后不能时时刻刻的看到他,也照顾不了他,又怕宁萧瑟太忙没空陪他,把受伤的小孩子和一群陌生人留在家里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转念一想顾承允肯定不会同意她去,所以就想着要不要把宁小奥接到她家里来,这样宁萧瑟还能很频繁的来家里,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没想到在这之前却是顾承允先发了话。
他郑重其事的叫住顾清栀,跟她说:“跟你商量件事。”
把她听得一愣,他这才说出一系列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对未来的安排。
顾清栀爷爷在前些天突然发病,虽经过治疗后性命无忧,但心境早已大不如前。
顾承允和姜弦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思虑良久,最终决定带着顾鸿熙回槐城,打扫打扫老房子,在天气暖和的季节住上几个月,待气温降下来以后再带老人家回楼上住。
那些日子俩人都在置办要带过去的生活用品,还语重心长的拉着宁萧瑟聊了很久,觉得留顾清栀一人在家,她肯定早饭不吃,晚饭懒得做,屋子也不打扫,还熬夜很晚睡觉。
这么想来还不如把她寄放在宁萧瑟家,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事实正是如此。
不然在这些日子里他们俩也肯定见面,当长辈的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作为父亲的顾承允明着拜托宁萧瑟收留她,然后话里有话的嘱咐一番,时而还能给他打电话聊聊家常,顺道督促他的言行举止。
二来他对宁萧瑟的看法也在逐渐改观,认为他不会做出伤害顾清栀的事,反而还会将她照顾的很好。
所以这些时日她都住在绮山别墅中,他次卧,把主卧让给了顾清栀,宁小奥时而跟她住在一起,时而回自己房间,身体虽然还没好全,可每天依旧乐不可支,在患得患失中享受这种家庭圆满的幸福。
彼时阳光依旧是好的不像话,她还在露台上若有所思。
宁萧瑟从一楼走上来,原是叫她吃早饭的,但看她懒散安静却异常美丽的侧颜,不忍惊扰,便也歪着头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看到在自己家里忽然生活了一个小丫头的奇景。
如果目光有温度,那她的脸怕是会被烧出个洞。
像有感应似的,她顺着视线回过头,看到他,彼此间相视一笑,或许有甜言蜜语,却也不必说出口,都盈晕在那道交汇的视线里,与随风荡得老远的笑容中。
跟在宁萧瑟身边,她蹦蹦跳跳的下楼,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本来准备要先喂了宁小奥吃完她再吃的,结果刚到餐厅就看到有个小伙子干净整立的坐在桌边,精神很饱的举起手笑:“早哦,爸爸妈妈。”
她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早,身体好多了吗?”
“已经好……噗”他抬起牛奶杯刚想喝一口,结果还没到嘴边就笑喷了:“为什么我一看到这头发就想笑呢。”
顾清栀拿杯子的手怔在半空中,白了他一眼:“问你爸。”
随着余音石化的还有宁萧瑟,他淡淡的瞥一眼她的头发,不做声的绕过她去拿餐巾,隐隐约约飘出声低语。
虽然她心很痛,但却还能不住嘴的嚼着面包,边含糊不清的抱怨:“我是真真儿的没想到,活这二十多年来,伤我最深的男人,居然是理发师。”当然,这个理发师是谁且不说了,因为他刚刚特意飘过来到她身后就是为了说一句,给我留点脸。
笑闹间,生活还是一如往常,却也不同寻常。
她也在走走停停中得之又失,失而复得,就像是还没来得及和郑乘风告别,就跌跌撞撞走入了宁萧瑟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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