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栀离开村子的时候,他们还不大,刚会跑,她隐隐约约记得这兄弟俩的名字,好像一个叫齐家一个叫治国,他们还有个大哥叫安-邦,比顾清栀要大许多,估计现在早已经结婚生子了。
提到名字,顿时一股年代感扑面而来,但不可否认,从字面意思上来看父母的确是报以期望的,按照那个的时代来看,这种名字也算是比较有气势的,只是后来变得太普遍了,烂大街后才被人们觉得土里土气,可她总不这么认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古人留下的话都并非赘言,可想而知村长还是有一定胸怀和头脑的。
只是这野心倒真不小,安-邦齐家治国,不知道的还以为村长不是村长,而是皇上呢……
顾清栀笑笑,对两兄弟说:“齐家治国,你们去抓鱼能带我一起吗?”
“好啊。”治国皓白的牙齿一龇,麦色的皮肤显得尤为健康:“清栀姐,你负责看热闹就行了,我们可不敢让你抓鱼,也不敢让你抓鸡。”
“为什么?”她蹙眉不解。
齐家和治国对视了一眼,噗嗤的笑了出来:“我怕到时候变成鸡抓你,或者抓鱼没抓到掉进冰窟窿,那就不好了。”
她愤愤的撸起袖子:“什么?也太瞧不起我了,这么说我还非要抓给你看不可!”
郑乘风在一旁听得着急,把她刚网起的袖子又拽了下来:“消停点吧,你能自己老老实实待好就不错了,不要找事,万一受伤可怎么是好啊!”
齐家治国拿着工具出门去了,顾清栀对着郑乘风不忿的吐了吐舌头,跟在后面往出跑。
宁萧瑟挑衅的扬扬眉,迈着稳健的步伐,直接跟在后面一起走出去,顾清栀抽空对他不解道:“你跟出来干嘛?”
“不是要抓鱼吗?”宁萧瑟淡然的回答,虽然没有什么好语气,可怎么听着都是他高冷方式的宠溺:“我陪你去抓,不会有危险的。”
顾清栀乐得直蹦,心花怒放的挽着他手臂一溜小跑:“走啦……捉鱼去!”
郑乘风的心轰一声被炸得粉碎,怒火直往脑袋里攻,他揣着口袋一同跟了上去,默默的咬牙:呦?挑衅我这是?好啊,一起去吧,抓个鱼而已,说的好像谁不会一样。
时隔十五分钟后,一路和齐家治国聊得快乐,不知不觉终于到了小河边,静止的河面被冰冻成一圈圈的白色波纹,散发着寒气,她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抓鸡和鱼啊?难道鸡不养在家里吗?”
齐家拿着鱼篓,边回头跟她解释:“我妈嫌鸡在院子里脏,偏家里还没有搭鸡舍的地方,正好我们家在这里有块地,就把鸡舍搭在这里了,恰好这里又有河,于是就鸡鱼一手抓了。”
“对啊,虽然平时也能到外面菜场买到鸡鸭鱼肉,但都没有这里的健康,现在不都讲究无公害嘛。”治国跟着搭腔。
她听后不禁感叹了一声:“乡村生活就是好啊!”
河面冰层此时还没冻的特别严实,砸开一个小洞,下面的鱼就会跑到水面来呼吸,外加放上些食物做鱼饵,自然就能诱惑到几条大鱼上钩,顾清栀乐不可支的开始指挥:“好,接下来这样,郑乘风身手好去抓鸡,宁萧瑟嘛……你气压低不怕冷,那就去抓鱼好了!”
难得有这对死敌意见统一的时候,两个人听到后蹙眉,异口同声的问:“那你呢?”
“哈哈哈我嘛,我当然是……”她手比爱心:“给你们加油打气!”
然后,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场面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哦不,应该是鸡飞鱼跳,总之就是十分的混乱惨烈。
河边有座还没拆完的小砖房,留下半道砖墙,用来作为全方位观景席刚刚好,顾清栀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从棉服口袋里掏出瓜子来吃。
看戏看了一半,为了不耽误晚饭,最后还是由齐家和治国出面,郑乘风不笨,宁萧瑟也不傻,两个人经过经验丰富的人稍稍一指点,立刻轻松的完成任务,郑乘风一身鸡毛的走过来,手里一左一右提着只两鸡,宁萧瑟被溅的浑身是水,提着两尾还在扑腾腾挣扎的大鱼。
这下可把顾清栀笑惨了,她指着他俩,把二郎腿翘得更逍遥自在,托腮的道:“打东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了个喇叭,打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了五斤獭犸……”
“喇嘛要拿獭犸换……换啥来着?”顾清栀被自己绕晕了。
郑乘风掸了掸身上的鸡毛,一脸幽怨的往回走,临路过到她身边时还不忘狠狠白了她一眼,愤怒撇下句:“哑巴说,不换!”
顾清栀被逗得捧腹,笑的直不起腰,不留神一个踉跄从墙头上栽倒了过去,结结实实的扎在砖头堆里,宁萧瑟见了连忙过去拉她起来,还不忘了冷冷嘲笑她。
合着渐落的夕阳,几人走在归家的路上,有的平缓惬意,有的横冲直撞,齐家把鸡接了过去,和治国走在前面,宁萧瑟一手提着鱼,一手牵着顾清栀,背投过来的余晖将二人的轮廓勾勒的十分美好。
但奇怪的是,郑乘风看到这一幕时却并没有急着嫉妒发火,而是平缓的跟在最后面,深沉的开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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