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炙手可热的原因就在于,它是繁华的,可却丝毫不会感到庸扰,每一处每一人都是惬意而从容的,像是托斯卡纳的清晨,天竺葵上的露珠被笼罩在第一缕晨曦里,悠然的折射出晶莹的光亮。
第二在于它没有很多大型办公场所、民众设施以及夜店,所以既没有工作氛围代入,也没有大妈的广场舞,更没有纸醉金迷的靡乱。
处于当今世纪的一线城市,十一区无疑是股清流,还是那种……依云水准的清流,只可惜这种清流太贵,她买不起。
正在顾清栀被现实打败,从感慨里钻出来黯然神伤的时候,目的地到了。
她站在大门之下仰望,淡淡的忧伤立刻化为浓浓的悲愤,直在内牛满面的咬手帕:为什么!我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命!
宁小奥命好,一出生就注定众星捧月,吃穿用度且放一边,就凭这教育环境就不是顾清栀能比的,她上的幼儿园是榆城小学的学前教育班,虽然也不差,但顶多算是中规中矩,而双语国际就不一样了,地段好,处于繁华市中心和十三区的交壤处,不闹腾,交通又便利,设施环境好,单是各种楼就一大片,还有高覆盖的绿植,档次高的一塌糊涂。
千言万语汇总成一句话——谁让人家是私立的呢,收费狠消费也狠,可以说任性到了极点。
她向警务室报了身份和来意,保安立刻痛快放行,想必是秦老师之前打过招呼了。
于是顾清栀便冲了进去,风风火火的身影犹如阵龙卷风一样席卷,果绿色的鲜明在人群中尤为扎眼,甚至连放学高峰时叫闹不止的疯孩子们都被这架势镇住了,先后怯怯的避让着这个看起来冒着火的阿姨。
顾清栀踩着风火轮般,走起路来大衣翻飞,齐颈的鬈发被荡得如波澜般摆动。她微微伸着根食指,将教室一间间找遍,却始终没有看到教师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她心急火燎的上了二楼,听到放学后逐渐寂静的长廊中,隐约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当时她心都被撕得粉碎,什么都顾不及,连忙连滚带爬的继续跑楼梯,三楼没有,四楼也没有……直到顶楼,放眼望去,门牌上才没有那些:×年小班、×年大班等等的字样,她把目光放长远,这道走廊尽头的门牌上赫然写着“教务处”。
作为一个脑子不怎么灵光的人,顾清栀时至如今,还保留着面对老师这种生物的极度恐慌,虽然现在身份不同以往了,可她怎么也提不起勇气走进去。
可那声孩子的哭声始终没有停,嗓子都哭得有些嘶哑,她心一紧,恐惧什么的就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她敲了敲门,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偌大的教务处,白的令人发慌的地砖上面一尘不染,无比冷酷无情,黑色的几对皮沙发旁摆着一盆巨大的绿萝,屋子里留下一个老师正在几个家长中间周旋。
身着灰白色貂绒坎肩的贵妇坐在沙发上皱眉,怀里坐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子,她一脸心疼,不断摸着孩子脸上的淤青,另一个穿着厚棉服蹲在地上,不停地给嚎啕大哭边留着鼻血的娃娃擦泪。
顾清栀觉得自己脑仁都快炸了,环视了一周,这才发现角落里坐着的宁小奥。
他自己窝在了墙角,一副谁给他气受了的样子,虽然眼角下面多多少少也挂了点彩,不过不严重,只是那份委屈和执拗让人心疼,一张漂亮的小脸皱在一起,抱着大腿,也没人理他,像个被抛弃的小孩。
顾清栀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其中原因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理解,几步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
“怎么了?嗯?”她摸摸宁小奥眼角下细小的划痕,此刻已经结了血痂,柔声细语的问:“谁欺负你了吗?”
宁小奥抿了抿嘴,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后来突然哽咽了下,轻轻道:“对不起,给你添好多麻烦。”
那一刻她差点哭出来,连连说了好几声:“没有啊,不麻烦,不是说要我给你当妈妈吗?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的。”
“可是你不喜欢爸爸呀……”他眨巴眨巴眼睛,还是觉得这个身份落得不是那么稳当,没有什么牵着,好像一阵风就能刮跑似的。
她点点他的鼻头:“可我喜欢你呀,我们不管你爸爸,只是我们,好不好?”
宁小奥想了想,奶白的小脸像个旺仔小馒头一样,他坚定的点点头。
“那好,来,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好了,母子情深结束了,自家的事私下可以解决,但现在的这账要算,顾清栀打量了一眼小男孩的妈妈,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可这大男孩的妈妈倒不像个省油的灯,尖嘴猴腮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能挑事的主儿。
她走过去,其他几个人立刻把打量的目光投过来,从头到尾审视一遍,比X光还犀利。
无非就是女人之间的较量,表面看似平静,实际暗波汹涌,个个都在看你有没有相貌有没有身材,身上有几个名牌,只可惜她除了相貌在线以外,其他两个都不怎么乐观。
穿上了这身大衣,那身材在这笼罩之下算是隐身状态了,今天她更是一件名牌都没有傍身,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事实上她也的确没什么名牌……
所以别人自然而然就把她看低了些,可顾清栀昂首挺胸:至少……我比你们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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