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瞬间转过身,面对着门背对着里面,丁瑶这种放肆而奇葩的行为已经让他无语到想不出任何教育她的方式了。
等了约莫七八分钟,裴然几次想拉门离开,但又不甘心就这么走,总觉得要再叮嘱她几句,在他面前也就算了,至少他知道自己不会做什么,可如果在别人面前也这样,吃亏的是她自己。
想好了要怎么说,裴然yù开口,但身后忽然有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有属于女人的香气飘过来,她的脸贴着他的背,正在坏心眼地笑。
“教授,想好怎么教育我了吗?”
第20章
太可恶了。
这女人真是太可恶了。
裴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明明身后的人比她还矮许多,可莫名觉得压力很大。
他半晌不说话,身后的女人笑得更得意了,即便看不见,他也完全可以想象中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浑身的女人香,眼波流转,嫣红的嘴唇,不知该怎么形容,但必须得承认,美丽的诱惑太大,最可怕的是她不仅美丽,她身上还有许多更要命的吸引力。
坚韧,勇敢,善良,甚至是,此刻的顽劣。
“好了,我不跟你闹了。”
悦耳的声音,有些娇气,说完就放开了他,好像多么言而有信,但结局却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
丁瑶原想着,不管她怎么样,他总是不会如何的。她放开他,他大概是皱着眉说她一顿,然后不悦地离开了。
但没想到,她才放开手后退一步,他忽然转过身,长臂一伸,她整个人就悬空被他抱在怀里,眼睛与他持平。
“你……”丁瑶惊讶地说不出话。
裴然挑起眉,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脸,可眉梢眼角却有一股不动声色的狠劲。
“一次,两次,三次,好像不让你吃点苦头,就会还有第四次。”
他沉声说着,她为了能节省力气环住了他的脖颈,但这姿势还是让她有点不舒服。
“裴教授……”她浅浅地唤了他一声,他冷冰冰地盯着她,她迟疑片刻说,“你想做什么?”
发丝随风飘到了前面,落在他脸上摸索了一下,很痒。
心也痒。
丁瑶的一只手慢慢从他颈后挪到前面,细细轻轻的触感,带着点凉意,让人清醒又沉迷,清醒着沉迷……
她的手来到了他胸前,他慢慢放下了她,她踩在地板上仰头看他,手指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衣纽扣,他垂眼睨了睨:“我不是这个意思。”
丁瑶笑了,妩媚的笑容,脸小极了,那么大的眼睛,挺拔的鼻子,乖巧的嘴,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恨不得把她抓起来狠狠nüè待。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着,动作却没有停下,白衬衣的纽扣被她解开,她盯着他jīng瘦的胸膛,不去理会他的视线,慢慢靠近,脸颊毫无障碍地贴在他心口,这个行为,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们目前的关系。
裴然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胳膊,力道稍稍有点大,但并不疼,丁瑶靠了一会,又后撤开来,歪着头瞧他,不言不语,眼睛在黑漆漆的晚上亮晶晶的。
还没有人去修闸,整栋客栈都被寂静笼罩着。一种冲动的火焰在二人心底燃烧着,烧得人指尖发麻,脚跟发软。
丁瑶与他对视,两人谁也不退让,那针锋相对的眼神,让人愈发想要从对方身体上索取什么。
忽然,丁瑶踮起了脚尖,她的唇落在他的唇上,那一瞬间,裴然握起了拳,满眼的难以置信,但他没有闪躲。
呼吸jiāo织着,丁瑶慢慢闭上眼,她紧紧抱着他,整个人的力量都依附在他身上,他本来垂在双侧的手慢慢朝她身后探去,她一点点加深这个吻,因为靠得很近,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几乎跳出胸膛的心跳。
最终,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腰间,将她揽入怀中,这个吻,理所当然地转换了xing质。
这是个非常缠绵的吻,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其中的味道,有一些禁忌,很刺激,还有些挫败感。
即便是接吻,裴然也皱着眉,她轻咬他的唇瓣,这样亲密的行为,让人敏感的毛骨悚然。
忽然,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楼下有人修好了闸,黑暗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双方焦灼的面容。
戛然而止的吻,自然而然拉开的距离,丁瑶望着裴然,他也看着她,两人沉默许久,他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
“早点休息。”
他匆忙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她看着门关上,摸了摸唇,还有他的温度。
真是疯了才会这么做,鬼迷心窍。
丁瑶抓了抓头发,她感到窘迫,但不后悔。
一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口,裴然快步走过,不曾发现有人站在那里,他敞开的衬衣,莹润的薄唇,很容易看出方才经历过什么。
小樱靠在身后的墙上,自嘲地笑了笑,心道,修好了闸又如何,一个女孩子,会很多又怎么样,教授不还是不喜欢她么。
她必须得承认,师娘真的很美,xing格又惹人喜欢,连她都挑不出毛病,他们在一起是男神和女神的结合,可为什么明知道这些事实,她还是这么难过呢?
裴然回到房间里,一颗一颗将纽扣重新系回去。
手电被他落在了丁瑶房间里。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冲动了,自从那个人不辞而别之后。
似乎,从在承安第一次见到丁瑶,他的人生就开始有了转机。
其实他非常矛盾。
直觉让他明白,他和丁瑶的关系不可能仅止于此。
但记忆与现实又让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只能这样了。
这是个不眠之夜。
次日。
考古所。
石棺放在那,端肃,安然。
裴然站在石棺前,眼镜片纤尘不染,他戴上手套,准备开棺事宜。
丁瑶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托腮安静地凝视着他。
工作的他十分迷人,不用在外挖掘,他便穿着衬衣和西裤,身边的人忙忙碌碌,唯有他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实在生得太好,只消立在那儿,不需要说话,不需要表qíng便赏心悦目。
想起昨晚冲动的行为,丁瑶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瓣,这个行为恰好被看向她的裴然发现,他原本可能是要吩咐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直接收回视线。
他叫来许多人,围在他身边,开始工作。
丁瑶挑起嘴角,笑得媚态横生,她望着裴然那种具有侵占xing的眼神没人看不出来。
“我说丁瑶,工作就是工作,谈恋爱你们回去私下怎么玩都行,工作时间就别nüè狗了成么?”袁城举着单反不赞同地看着她。
丁瑶颔首应下,收起自己的表qíng严肃地说:“我马上就工作。”
她拿着纸笔走到石棺人少的一侧,笔下飞快地记录着石棺每一处的特征。
石棺棺体为长方形,棺壁全都是用石头雕砌而成,棺口密封工艺很细致,裴然换了七八种工具才和其他人一起把棺盖与棺体的fèng隙撬开,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推开棺盖了。
丁瑶站在他们要推过去的那一边,所以得让她挪开一些,裴然不得不跟她说话。
“你……到这边来。”
明明可以让她去另一侧,但花到了嘴边,却是到这边来。
裴然面如死灰,无视她奇妙的眼神,专心致志地和其他人一起将石棺的棺盖慢慢推开。
考古所恒温,还有本地的两位年长考古学家,大家齐心协力,总算是完好无损地打开了石棺。
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他们早上九点开始工作,两个小时打开棺盖,时间不算太长,可以称得上是顺利。
石棺一打开,一股刺鼻的味道便涌了出来,丁瑶屏住呼吸,见裴然完全不介意地自上而下探去。
“水银。”他皱着眉。
水银防腐,在考古发掘中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手段,大量的水银既可以保护尸体不腐烂,也可以防备盗墓贼,因为汞是剧毒物质,大量吸入可致人死亡,可参见秦始皇陵。
史料记载,神秘的秦陵地宫横流水银,如大江大河,而考古学家在对秦陵土丘上的泥土做探测时,也确实发现了大量汞元素,应当就是水银挥发所致,至于里面到底是否如史料所言有着“大江大河”,还要等百年之后,秦陵开挖才能知晓。
不过显然,这个石棺里的水银不足以致人死亡,因为它量少,并且两千多年,已经挥发的差不多了,尸体也已经腐烂了许多,只依稀可以辨认出,这里面是一男一女,衣着华贵。
说衣着华贵,是因为可以看得出金线的痕迹,尤其是男尸,他身上的葬服虽然已经很脏,难以辨认,但金子的颜色仍然十分鲜艳。
裴然一点点用工具小心细致地检查着尸体上衣服的破损程度,然后安排万唐在一边协助,和其他两位考古所的老专家一起将石棺中有价值的文物取出来。
一忙起来,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所有人都没吃午饭,一直到下午四点五十分,考古工作才暂时告一段落。
目前已知的是,石棺内是一男一女,两人合葬,但女的身份肯定不是皇后,因为她的衣着并不是皇后入葬的规制。
倒是男的,不管是从衣着还是其他方面来看,都有很大可能是真正的澄国国君。
裴然将带回来的墓碑拓印了下来,收起来准备带回客栈研究,好解开尸体的身份之谜。
丁瑶记录了一天,袁城拍下了所有出土陪葬品和尸体的完好图片,这些图片并非全部允许刊登,一切都还要等裴然最后决定哪一张可以放出去。
终于可以回去了,大家都累得不行,早上出门丁瑶就没吃什么东西,因为起晚了,这会儿饿得肚子不停叫,坐在车里,裴然想忽视都难。
他收回看着碑文拓印本的目光,落在丁瑶身上,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地看她,并且只看她。
“饿了。”丁瑶惨兮兮地说。
裴然微微拧眉,扫了一眼偷笑的司机尹征,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袋糖果递给了她。
“不想饿死,明天就早点起来吃饭。”
裴然说了一句,便继续研究拓印本。
丁瑶欣喜地接过糖果立马开车,副驾驶的袁城还嫌不够热闹,恍然大悟道:“我说早上出发的时候怎么看不见裴教授买了一袋糖果呢,原来是知道丁瑶你没吃饭啊,想不到裴教授面上那么冷淡一个人,对女朋友却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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