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瑶qiáng颜欢笑地说:“没有,做错事被领导骂了,妈你别担心,我自己呆一会就好。”
丁爸爸听见声响从卧室出来,手里还拿着报纸:“瑶瑶?怎么今天忽然回家了?”
看到爸爸妈妈,又想起丁月的事,丁瑶无从解释,gān脆直接进了自己房间。
靠在门上,她安静了很久,才很长地叹了口气。
翻出手机,看着APP里定好的两张飞机票,起飞时间是明天,目的地是承安,那个被huáng沙掩埋了一半的古城,容嘉勋一直想去的地方,她本来想两人一起去那里过两周年的。现在看来,只有她一个人能去了。
丁瑶慢慢蹲下来,最后gān脆坐在了地上,泪水落到手背上时,她才惊觉自己现在有多láng狈。
也是啊,从小疼爱的妹妹和她最爱的男人狠狠地打了她的脸,璧人似的求她成全他们,她能怎么办呢?
她也不知道,她没办法了。
*
女儿闷在屋里一晚上没出来,也没吃饭,丁家二老挺担心的。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七点多,丁妈妈去敲丁瑶的门,无人回应。
她有点担心,直接开门进去,丁瑶已经不在了,桌上有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妈,我去旅行了,别担心我,我好着呢!^_^
丁妈妈无奈一笑,念叨着:“这丫头!”
承安是个神秘又古老的城市,因为历史原因,这里大半被huáng沙掩埋,拥有许多传奇的名胜古迹。下了飞机,丁瑶戴上墨镜,脚步飞快地走着,出了机场就上了出租车,直奔酒店。
她定的酒店消费水平不低,是当地招待贵宾的首选,她找到自己的楼层,正要刷房卡时,旁边房间的门刚好打开。
她下意识看过去,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穿着黑西装,戴着无框眼镜,细碎的黑发柔软平整,光洁白皙的下巴上不见一丁点胡渣,西装和衬衣没一丝褶皱。
一个严肃且一丝不苟的男人。
他朝与丁瑶相反的方向离开,背影极为高挑颀长,看上去足有一米九。因为离开的速度太快,丁瑶没能看清他的具体长相,只能从侧脸大概辨认出,那该是个非常清隽儒雅的男人,仅仅是下盼的眼睑和轻抿的嘴角,就带着浓浓的书香气。
不过不管长成什么样,和她也没多大关系,终究只是个过客。
丁瑶cha上房卡进屋,此刻,她完全不觉得自己会和刚才的男人有什么jiāo集。
直到第二天,她到了全国乃至世界最为著名的古建筑群——隆夏皇宫遗址。
挤在一众游客里,蹭着其他游客请的导游,丁瑶听着对方关于隆夏皇宫的历史介绍,拿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又重新拧好。
“皇宫景区主要分为三个展厅,三号展厅出土的是皇宫外城,二号展厅出土的是妃子们居住的地方,一号展厅是帝王听政和生活的中心,因为现在是暑假人比较多,我们就不按照顺序看了,先看一号展厅,这样看下去人会比较少一点……”
丁瑶觉得导游的话非常有道理,所以继续跟着大部队蹭导游,一路进了一号展厅。
相对于外面的炎热,一号展厅里凉慡了许多,可人却一点都不见少。
她一手相机,一手饮料,背着背包,被人挤着往前走,好不容易站定在一边栏杆处,有了个空位休息,身后的大部队又来了。
她有点皱眉,可心里却又觉得这样很好,这么多人,这么宏伟的古建筑,足以占据她所有的jīng力,她可以很好地抛开杂念,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难怪人家失恋了都喜欢出去旅游散心。”她自嘲地念叨了一句。
导游在继续讲述:“下面是正在修复文物的一些考古专家,他们本来只在晚上工作的,因为白天有游客,太吵,晚上比较安静。不过最近上面催得紧,所以他们这个时间也会来工作一会,我们在这周边简单看一下,然后去前面看正殿,不要过多打搅他们……”
丁瑶朝下面看去,十分宽广的土坑里,大约有七八个人正在忙碌,其他几个倒没什么特别,唯有那个坐着的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不是酒店里住她隔壁的男人吗?
他坐在椅子上,因为腿太长,稍显得有些委屈。他周围的人都穿得十分随意,很适合工作,只有他仍然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笔挺如刀裁。
丁瑶正看着,身后忽然被人一挤,她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手上的东西也没拿住,全都朝外抛了出去,眼看着就要砸进坑里。
意识到可能要闯什么祸,丁瑶不顾一切地使劲朝前伸手,但也紧紧是抓住了水瓶,相机则非常不幸地砸进了坑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西装男人的脚边,十分突然地杂碎了他正要拿起来的一块文物碎片……
完了。
丁瑶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第3章
意外来临。
只见坑里的男人倏地抬头看来,锐利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双布满星辰的眼睛,gān净深邃,明亮极了。虽然中间隔着一层眼镜片,但与他对视时,仍然可以感受到一股冰冻的,透彻的惊艳。
与他所从事的工作和位置一样,他的面庞与眼神,都充满了历史感。
丁瑶脑子里只有十个字可以形容他。
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
他站在那里便是如此。
除此外,他的正脸让丁瑶记起了他的身份。
裴然,32岁,北京大学考古系博士,江城大学考古系客座教授,著名青年考古学家,曾参与多起重要文化的发掘,研究修复许多国宝级文物。
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信息,是因为国家地理杂志上一期刚刚采访过他。
更是因为了解这些,她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闯了一个弥天大祸。
打碎了这个视历史和遗迹如生命的男人手下的文物,她是等死呢还是等死呢?
本来明明很喧闹的地方好像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丁瑶看见保安已经从四面八方赶来,她就这么被保安给擒住了。
“别动!”保安一齐喊道。
丁瑶嘴角抽搐:“我没想动,您能轻点吗,腰要断了……”
数不清的游客们表qíng各异地注视着丁瑶被带走,她渐渐离开裴然的视线,余光瞥见有保安下了坑,大概是了解文物价值去了,估计她这辈子牢底坐穿都赔不起。
是她以前的人生太一帆风顺了吗?所以老天爷要收回她的好运气,今后她都不会有好结果?
这样想着,丁瑶不由苦笑,保安看见,啧了一声说:“还笑得出来?”
丁瑶挑眉继续笑着,桃花眼十分jīng致,颇有点豁出去的意思:“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一会麻烦您调一下监控录像,看看刚才是谁推的我,我大概不用负全部责任。”
保安还没开口说话,另一个保安就回来了,是刚才下坑的那个。
“等一下!”保安喘了口气拦住他们,抹了抹汗说,“先别带走了,裴教授让带下去。”
“下去?”刚才和丁瑶说话的保安露出惊讶的表qíng,“按理说得先带去保安室,然后……”
另外一个保安无可奈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的脾气,咱们惹不起,还是照办吧。”
那保安有点犹豫:“万一跑了呢?”
丁瑶被一众身qiáng体壮的大男人围着,额头滑下三道黑线,我要是能跑掉就好了。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小姑娘?”那保安看看丁瑶,大概是觉得她长得太漂亮了,不自觉感慨道,“年纪轻轻的,又长得那么好看,真可惜。”
“是啊,好可惜。”
丁瑶轻淡地附和着,感qíng不太充沛,只是当她被保安簇拥着来到坑里,站在裴然面前时,饶是内心再qiáng大的人,也忍不住有点悲从中来。
“裴教授,人带来了,您看?”保安笑着问。
丁瑶去看裴然,恰好他也正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一股奇妙的荷尔蒙弥漫开来。
这男人真是上帝的杰作。
纯净的黑发,皎洁的肤色,高高的个子,172的丁瑶还得仰头看他,以前她觉得长成容嘉勋的男人就已经世间少有,哪料竟还有裴然这样美丽的人。
是的,美丽,不太好形容他英俊,因为不够准确,他的相貌jīng致的有点不真实。他像一幅画,也像一颗熠熠生辉的黑宝石,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词语来形容他,那也只能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缓缓开口,两片薄唇吐出来的字句却让人有点绝望。
“在隆夏遗址刚刚被发现还处在挖掘初期的时候,有个农民偷了遗址里的青铜器去卖,成jiāo价仅仅是三十万,愚昧。”
丁瑶忽然觉得后背冒凉风。
“后来他被抓到了。”
裴然继续说着,他的声音非常磁xing而富有魅力,只是他说话时扬起的长眉和严肃寡恩的倨傲模样,实在让人有点欣赏不起来。
“你知道他被判了什么刑吗?”
裴然抿唇问道,细微的动作,恰到好处的拧眉,无一处不昭示着:丁瑶,你死定了。
丁瑶双眼放空地问:“什么刑?”
“死刑。”
裴然似乎笑了一下,那微小的笑容一闪而过,他很快就说了这两个字,周围的人都哆嗦了一下,连坑上面围观的游客都被忍不住跟着哆嗦了一下,即便他们什么都听不见。
第4章
听到“死刑”这俩字儿,放谁都淡定不能了。
丁瑶本来肌肤就很白,现在更白了,跟个雪人儿似的,意外让她的理智暂时出走了几分钟。
见她这模样,裴然微侧开脸,长睫与清隽的眉峰显得极为诱人,他十分勉qiáng,且不qíng愿地补充道:“当然,那是在二十七年前。”
……也就是说……刚才那是个恶作剧?
丁瑶水灵灵的大眼睛qíng绪复杂地盯着裴然,她的睫毛长而浓密,眨眼时忽闪忽闪的,瞧着极为灵气,再加上皮肤又好,整个人就好像釉过的名瓷一样,泛着风华万千的韵致,叫人错不开视线。
裴然和她对视片刻,忽然转开了头,带着几个保安走开讲话,也不知他讲了什么,那几个保安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qíng,几人互看了一下,居然都走了。
丁瑶看着保安的背影,正要问下怎么回事,手机就响了。
她拿出看了看,哦,不是容嘉勋,是啊,从她离开他家开始,他就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现在又怎么会给她一丁点“垂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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