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虽是沈淮亲卫但被他派往边关驻守了两年, 等他回来侯府中就多了一位身娇肉贵的侯夫人,他并没有亲眼见过慕玖在战场上的计谋,是以他怎么样都无法把她与传闻中九将军联系在一起。
“西大营离侯府这么远还那么冷夫人怎么能过去呢?侯爷同意了吗?夫人, 你等等我。”
一连几日慕玖都准时前往京郊西大营练兵,沈淮无事一身轻在家下棋看书只将养了两日病就好了。
腊月二十五他用过午膳在书房中抄写佛经欲正月初一送到法华寺给沈铖安阳长公主祈福。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李豫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走了进来,慕瑾尾随其后。
甫一落座就问道:“听闻慕玖去西大营了?”
沈淮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嗯, 这么冷的天怎么抱着孩子出门了。”
李豫勾唇:“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舍得让慕玖去校武场了?”
“她在府里闷坏了,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慕瑾坐在圆凳上捧着热茶暖手,屋内长颈梅瓶中插着挤挤挨挨一大束的红梅,热闹是热闹但彻底失去了梅花该有的风骨,一看就是出自慕玖的手笔。
“侯府中怎么挂了这么多灯笼,一路行来把路都给遮严实了。”
沈淮吩咐下人另给慕瑾换了热奶茶上了几碟精致的点心:“念汝喜欢,昨儿她给你挑了一些样式精巧的,还未来得及遣人送去。”
李豫扒开朱红帷帽露出李诺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她蜷握着小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夫人,你看她是不是饿了?”
慕瑾不以为意道:“没有。”
“夫人,你看她是不是还没有睡醒,你再哄哄?”
慕瑾道:“你能不能安静一会?”
李豫凑过去亲了亲李诺的额头,小心翼翼的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中,拿出一串五彩玛瑙逗她玩,她小手扒拉着大小不一的玛瑙咯咯直笑:“卿书,你什么时候让慕玖也给你生一个孩子?你不知道,家里有个孩子就是热闹,我下朝之后……”
慕瑾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蹙眉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沈淮轻笑:“现在我都只恨她不肯多黏着我,倘若再有一个孩子她眼里哪还会看得到我。”
慕瑾清楚慕玖的身体状况,起先她还会担忧沈府会因无子对姐姐不好,孰不知沈府诸人都对她十分偏爱,安阳长公主尤甚,她从未见过哪家的婆母免去晨昏定省反而对儿媳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隔三差五各种名贵的补品不重样的往侯府送。
李豫嗤笑不着痕迹的转开了话题:“前日兵部侍郎卢文敬请我在醉仙楼喝酒,席间言他家那个不成器的二弟在青龙营被慕玖训诫的老老实实的,他可算见识了传闻中九将军的手段。
还说你御妻有术,你还别说慕玖在外端的是温婉端庄的气度,明里暗里真是给足了你面子。”
青龙营新入的一批将士皆是朝中权贵的子孙,沈淮多多少少需要顾及其中千丝万缕的繁琐关系审时度势,慕玖接手倒是免去不少麻烦。
南诏内乱重重,她八年杀伐,平江北定燕西,鬼将军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训练人的狠辣手段哪是京城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够承受得住的?半夏每晚都会一五一十的向他回禀西大营在遭受怎样惨无人道的绝杀。
说话间白苕入内回道:“长公主让侯爷与夫人回沈府用晚膳。”
李豫道:“姑母不知慕玖去西大营了吗?”
沈淮无奈道:“这是找我兴师问罪呢,慕玖回慕府小住月余刚回来便替我去管制西大营,本来答应陪娘看戏听曲的约定也食言了。”
慕瑾隔着打开的海棠疏窗隐隐绰绰看到络绎不绝的婢女往内院送东西,白苕回说是临近年关,长公主让人做得新衣并钗环珠翠等物。
门帘豁然被人打开,半夏跪地行礼带进来一股冷气肩膀上落了一层雪花,沈淮皱眉问道:“念汝怎么了?”
半夏道:“夫人舞剑时在校武场晕过去了,王太医说夫人动了胎气不能颠簸,我……”
沈淮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你……你说什么?”
半夏道:“王太医把脉过后说是喜脉,还说胎息不稳需要卧床静养。”
……
西大营位于京郊西北角,地阔天长,触目所及之处皆是茫茫雪原,沈淮下马之后直奔主帐而去。
帐内生了炭火有些呛人,慕玖阖目躺在白虎毯子上还未醒转,王太医细细交待了一下她的状况情况委婉的斥责了他几句。
沈淮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不期然问道:“这个孩子可会对她的身体有危害?”
“夫人气虚体寒不易有孕,此胎恐会耗尽夫人气血,无性命之忧也会落下病根。”
沈淮眸光晦涩难辨:“我只要她平安康健。”
王太医冷汗涔涔:“落胎对夫人的身体损伤更大,望侯爷三思。”
他沉思良久哑声道:“是本侯的疏忽,劳烦王太医了。”
王太医开了张安胎的方子交给沈淮躬身退了出去,他手掌颤抖的置放在慕玖的小腹处,她似有所感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对视上他忧心忡忡的目光虚弱笑笑:“我就是昨晚没有睡好,没事的,你怎么穿得这么少,手都冻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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