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膝行着朝老夫人走去,紧紧地抱住老夫人的腿,仰面,眼睛红肿,泪水涟涟地委屈道“祖母,你最了解宁儿,宁儿不是草菅人命的坏丫头,宁儿不是……宁儿只是担心母亲和小弟弟,这才不小心碰到了楚姑娘……祖母,宁儿求求您了,您替宁儿说句话吧……”
“宁儿,祖母知道你是无辜的……”老夫人看着这般委屈、可怜的亲孙女,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就倒向了她。她握住陆兆宁的手,一脸无奈地看向楚辞,低声道,“阿辞,你看……”
楚辞淡淡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还未来得及表态,陆小郡王却挡在了她面前,先一步开口道,“祖母可别逼迫了阿辞了,难道她今天受的委屈还不够多……陆兆宁是您的亲孙女不错,可阿辞也是您的孙媳妇,来日床前伺候孝敬您的,指不定谁多呢!难道您真要将她的心伤透了才罢休?!”说着,他又意有所指地扫了眼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声息的二夫人。
老夫人被陆小郡王这儿一说,瞬间如醍醐灌顶般。她慢慢地放开了陆兆宁的手,然后摇头道,“宁儿,十三岁了,你也不小了……祖母以为,你能看得出谁好谁坏,也辨得清是非,可你……真的太让祖母失望了!”
“祖母!”陆兆宁没想到老夫人会突然反水,她心中不由一急,眼泪掉得更凶。
老夫人看着她泪如雨下的模样,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但和楚辞一比,自家孙女的眼泪却显得太过廉价。
这般想着,她抬起手,轻轻地抹了把陆兆宁脸上的泪,然后叹息道,“女孩子总是要长大的……这东西,在家的时候,流给父兄看,是能换得一些疼爱,可出嫁后……就不管用了!”
“祖母……”陆兆宁止了眼泪,轻轻地叫着,似乎不懂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却没有解释,而是冲自己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去催催,看看府医怎么还不来?”
“是,老夫人!”嬷嬷说着,便朝外走去。
这一走,就是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后,才带着陆管家和府医回来。
府医一进门,还未行礼,便被碧心领到了二夫人的跟前。
二太太面色已经青白,进气多出气少。
府医执起她的手腕,把了片刻,又扎了几根针,然后才向着老夫人道,“老夫人,二夫人小产,精气顿失,只怕熬不了多久了?”
老夫人脸色一变,“熬不了多久,那是多久?”
“调养得好的话,能熬个三五天,若是不好,只怕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三五天……”老夫人喃喃着,不由地朝楚辞和陆小郡王看去——这也就意味着,二夫人会在两人的婚礼前大丧!
陆小郡王也想到了这点,眉头一下子皱起,他一脸肃然地看向府医,“就不能再延长一些时日?”
府医叹了口气,目光若有似无地朝楚辞瞟去。
嘴上虽未明说,但暗示的意味却很明显——几位主子面前明明有一个专于此科的神医,怎么还专门为难我这个小小的府医呢!
府医表示,心里很委屈!
楚辞心窍玲珑,自然也看出了府医的意思。不过因着陆兆宁方才加害她的缘故,她并没有吐口要替二夫人续命。
而是转向老夫人,一脸沉静道,“若是将婚礼提前到明日,可来得及?”
“提前到明日?”老夫人一脸震惊。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这应该算是最好的办法。
这般想着,她点了点头,又看向陆小郡王,“风儿你的意思呢?”
陆小郡王一脸宠溺地看向楚辞,“阿辞说好,那便好。”
老夫人没想到家中的这个混世魔王还有这般听话的一日,嘴角情不自禁地弯了起来,连声道,“好好好,那就听你媳妇的!”
说着,她又交代了陆管家婚事提前的事宜。
交代好后,回头才吩咐底下人将二夫人抬回去……又让二老爷带着三个儿女回去好好反思,至于净身出府的事,等陆小郡王大婚后再办。
二房的人一走,暖阁里就只剩下大房和三房的人。
老夫人觉得屋里一股血腥味,腌臜,索性带着众人去了东边屋子。
又安排了三夫人帮着南郡王妃一起料理明日的婚礼大宴,然后才安心。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风儿和阿辞留下陪着我就行!”安排好一起,她冲着屋子里的儿子、媳妇说道。
南郡王和三老爷夫妇闻言,都起身告辞。
很快,屋里就只剩下老夫人、楚辞,和陆小郡王三人。
陆小郡王心中激动不已,哗啦啦地摇着玉扇,一脸嘚瑟道,“祖母留下我们两个,不知道有什么好事?”
“你这孽障,平日里没个正形,想起好事儿来,倒是激灵得很!”
“那还不是祖母疼孙儿跟阿辞!”陆小郡王握住老夫人的胳膊,轻轻地摇着。
老夫人疲惫、动怒了一天,现在终于有了几分真心的笑意,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夸赞道,“你们两个都是祖母最喜欢的孩子,祖母不疼你们,还能疼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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