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哼了一声,“你可别贫了!我刚催眠二房那一家子,花了不少精神,现在倦得很,还想再补会儿觉,辰时正了你记得叫我!”
陆小郡王笑着揽上她的肩,“那为夫陪着你一起眯会儿!”
楚辞撩了他一眼,顾及他身上的伤,到底没有决绝,点了点头,解下外衫,就朝床榻走去。
陆小郡王见状,忙跟了上去。
帷帐落下,里侧,楚辞背靠着陆小郡王,陆小郡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人相拥睡去。
辰时正,陆小郡王准时醒了过来。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他歪着头看向身边小女人静好的睡颜,唇角淡淡地勾起。
想起她吩咐他喊她起床,他一时兴起,捻起自己一缕发梢便朝她脸上搔去……
“……别闹!”楚辞被扰了清梦,嘟着嘴,有些不悦地哼了一声。
陆小郡王眼底笑意更浓,又搔了搔她最敏感的耳后肌肤。
这下,楚辞终于忍不住,一巴掌就挥了过来。
陆小郡王没想到她起床气这么大,下意识地躲避,侧身时,一不小心就将受伤的后背撞上了床柱。
“呃……”只听一声闷哼响起,楚辞终于睁开眼睛。
看到两颊红润,表情却有些扭曲的陆小郡王,她生生呆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般的问道,“我误伤到你了?”
陆小郡王忙扯起嘴角,强颜欢笑道,“没,我没事。”
“真的没事?”楚辞有些不放心。
陆小郡王翻身下了床,绷直了上半身,摇头道,“真的没事……已经辰时正了,你快起来,我们该去鹿呦院了。”
楚辞想到今日要做的事,心情无端就沉重下来。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叫芸娘进来伺候。
两刻钟后,楚辞收拾妥当,又逼着陆小郡王喝了一碗猪肝汤补血,然后才挽着他的手臂一起朝鹿呦院走去。
从点寒院到鹿呦院。
这条路他们两人已经走过很多遍,但是从没有一次,他们走的这儿沉重,这么缓慢。
原本一刻钟就能到的路程,他们生生地拖长了三倍。
楚辞紧紧地挨着陆小郡王,她清楚地察觉到了他微微瑟缩的身子,还有他愈加冰凉的体温。
在鹿呦院外停下后,她侧头朝他看去。
只见他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哀伤凝重,眼圈已经红透,睫毛也有些湿。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握上他白皙细腻的手,用自己温暖的体温包裹住他紧攥的拳头。无声地安抚着他。
陆小郡王绷直身子,就那样直直地站着,直到东方日出,万丈金光洒向大地。
他才轻轻地吐了口气,然后看向楚辞,哑声道,“我们进去罢。”
楚辞没有说什么,陪着他继续往里走去。
屋里边,南郡王夫妇,二老爷一家,三老爷一家都在。
床榻上,老夫人身上的衣裳也换了……是南郡王妃早就帮她准备好的寿衣,宝蓝色的,显得人年轻白嫩,又有气质。
“……阿辞,风儿,你们来了。”南郡王妃抹着泪,招呼了两人一声。
楚辞点了点头,又屈身,带着陆小郡王向在场的所有长辈行了一礼。
二老爷和二夫人因为受过催眠的缘故,气色虽然算不上上架,但眼角眉梢却没了以往那种刻薄尖利,有的只是孝子孝媳们该有的哀婉。
“阿辞,开始下针罢!”长久的沉默后,南郡王这个大家长,开了口吩咐道。
楚辞看向所有人,确定没有人反对,才“嗯”了一声,然后走上前去。
打开药箱,燃起青铜灯,展开金针针包……
将三根金针在青铜灯上燎过后,她神色一凝,朝老夫人身上的三处大穴扎去……
金针有三分之二都没进了老夫人的身体里。
看着这一幕,寝房里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包括二房的五人。
他们焦急地瞪大眼睛,含着泪,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夫人渐渐红润起来的面容。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
几息后,老夫人轻咳一声,终于醒了过来。
“娘!”南郡王和南郡王妃作为长子长媳,离床榻最近,一听道老夫人的咳嗽声,立刻叫着迎了上去。
南郡王扶起老夫人,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南郡王妃则是坐在床边,紧紧地握住老夫人冰凉干瘦的手。
老夫人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面前两人,唇角微微勾起,叫了声,“老大,老大媳妇。”
南郡王和南郡王妃听到老夫人的声音,都红了眼眶,眼泪如断线的主子一般滚滚而下。
老夫人看着两人失态的模样,却是笑了出来,“傻孩子……娘就剩回光返照这么一点时间了,你们两个就想这么哭下去吗?不想跟娘说说话啊?”
南郡王和南郡王妃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哭的却是更厉害了。
两人哽咽着,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慢慢地将眼泪憋下去,然后扬起一抹笑,看着老夫人,道,“不哭,我们不哭……”
“乖!”老夫人拍了拍两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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