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客气。”任贻华又拱手行了一礼,然后才一撩袍摆,优雅地坐下。
南郡王看了他一眼,挥手示意下人重新上茶。
“不知任公子是出自哪个任家,又是如何搭救了小女的?”下人上完茶退下后,他挑眉状似无意地问道。
任贻华闻言,唇角微弯,起身又行了一礼,“回郡王的话,晚辈不才,正是承恩侯府二房的长子……之所以有幸搭救令嫒,也是凑巧……晚辈昨日出城,原本是要到承天寺去给早亡的姨娘做冥寿的,结果没想到,在经过落霞山庄一段时,却见到七八个黑衣人掳着一个女子狂奔,晚辈念及姨娘,一时恻隐,便让随从拦截了黑衣人,然后将已经昏迷的令嫒带去了晚辈在城外的别庄……”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兆华的身份?”
“是这样的,晚辈期限也不知道陆小姐的身份,后来遣人在京城明察暗访了一番,才侥幸得知的。晚辈不敢耽搁,立刻便将陆小姐送了回来。”
“本王知道了。”南郡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任贻华沉默片刻,忽然一撩袍摆,又跪了下去。
“任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南郡王脸色微变,疑声问道,任贻华则跪得端端正正,脸上带着一抹惭愧,再次拱手道,“晚辈有一件事,要向郡王请罪。”
“……什么事?”
“令嫒已非完璧之身。”
“你说什么?!”南郡王脸色大变。
一旁的南郡王妃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任贻华,厉声道,“任公子,你说清楚,我的……我的兆华怎么就,怎么就不是清白之身了。”
“是……是那伙贼人被陆小姐下了龌龊的药,晚辈当时带走陆小姐时,她已经神志全无……而晚辈怜她娇弱,实在不敢用强力推开她,所以别院那晚,晚辈与陆小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而晚辈今日亲自登门,除了送华儿回家,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郡王和郡王妃将华儿下嫁给晚辈。晚辈保证,往后余生,一定将华儿当作掌中宝,像爱自己一样地爱护她,决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求郡王,郡王妃给晚辈这个机会!”
话落,他双手伏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一副真心求娶的模样。
可南郡王妃却受不了这一重又一重的打击。
她急促地呼吸着,纤细的食指朝任贻华指去,瞳孔放大,一口气上不来,竟然直接朝后倒去。
“郡王妃……”莲心一直陪在南郡王妃的身边,见她朝后倒去,脸色遽然一变,一面伸手去扶人,一面大叫了一声。
南郡王听到莲心的惊呼。
也急忙朝南郡王妃走去,一手揽着面如土色的她,眸光犀利地朝任贻华看去,“任公子提的事,本王会仔细考虑,现在府中还有事,就不多留任公子了!来人,送客!”
他话落,陆管家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又不公拒绝地将任贻华请了出去。
南郡王妃这一晕,原本刚出门的府医又被叫了回来。
他战战兢兢地给南郡王妃把过脉后,小心翼翼地看向面色不善的南郡王,道,“郡王爷,郡王妃这是气急攻心,才会骤然晕过去,等她醒来后,用上几服疏肝解气的药,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南郡王闻言,冷冷地“嗯”了一声,“你去开药吧。”
“是,郡王爷!”府医应了一声,提起药箱便朝外走去。
陆小郡王是在听闻南郡王妃晕过去,才赶过来的。
听南郡王说完事情的经过后,他脸色一变,甩下一句“我去杀了那个登徒子”,就要往外走。
南郡王见状,忙让人拦住他。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孽障,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陆小郡王捏紧了拳头,寒声道,“反正妹妹不能嫁给他……那狗东西,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他嘴里没实话?莫非你知道掳走兆华的人是谁?”南郡王抓住陆小郡王话里的重点,紧跟着反问。
至此,陆小郡王知道事情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索性便将所有实情全部说给南郡王听。
南郡王听完,整个人都懵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掳走兆华的就是那个任贻华?”
陆小郡王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他!”
他也是唯一一个,今晨不在承恩侯府,逃脱青三毒手的人。
南郡王听他确认,眼角微微下垂,久久没有言语……
南郡王妃晕倒后,就一直没有醒来。
到子时左右,更是说起胡话来。
南郡王在她额头一碰,已经烧得烫手。
“府医!府医!”
他从床沿弹坐起来,冲着外面叫道。
府医忙又掀帘子,赶了进来。
简单把脉后,便去开方子,煎药。
半个时辰后,药终于煎好了,可却怎么也喂不进去。
南郡王和陆小郡王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关键时候,还是府医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还是请世子妃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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