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吩咐,当即上前替呼吸几乎全部失去的辛儿看诊。
他摸了辛儿的脉,翻开他眼皮看了看,又趴在他胸口听了听他的呼吸。
却没有立刻出手救人,而是看向楚辞道,“听青四说,这些日子,是你在护理着你儿子……不错不错,医术真是不错,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呢?我保证你的医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楚辞急的眼圈都红了,声音也颤抖起来,她看着袁晗,急道,“只要您能救辛儿,保住他的性命,让他以后与正常人无异,无论您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您!”
“那要是让你离了你现在的夫君,改嫁给我老头子呢?”袁晗一副老当益壮,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这话音落下,楚辞还未开口,陆小郡王和孟璟的脸先黑了。
两人同时看向袁晗,孟璟强忍着满腹的怒气,道,“前辈,您还是先救人吧!你提出的两个条件,我们可都答应了。”
袁晗听孟璟这么说,也想起了刚才看他那个师弟吃瘪的痛快。
当即揉了揉鼻子,讪然一笑,少了几分计较,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我便先替你儿子治病!”
话落,他将目光从孟璟身上移开,又扫向楚辞,笑道,“你是大夫,应该随身带有金针罢?”
楚辞闻言,忙让折锦去拿她收在药箱里的金针。
“这针倒是不错!”袁晗接过后,先是称赞了一句,然后才转身,扒开辛儿身上的衣衫,在床边坐了下来。
许是终于干起正事的缘故,不过须臾,小老头身上的气质就变了个彻底。
腰也不弯了,腿也不抖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眸光是超乎寻常的认真和锐利。
他挺直脊背,五指从辛儿的心脏处一直拂到肺经。
跟着,又深思熟虑了片刻,才扎出第一针。
第一针扎出后,他捻了几分进去,微顿后,又扎出第二针,第三针……
三针扎完,他慢慢地收了手。
静默地等着,一直等辛儿睁开眼睛,又弱弱地哭了起来,然后才松了口气,撑着床柱,慢慢地站起来。
楚辞看出他精力略有不济,想着到底是百岁的老人,忙伸手扶住了他,道,“您慢着点!”
小老头听到楚辞关心的话语,又看了眼自己身上已经看不出本色的衣衫,微微地动了动嘴角,眸光晶亮道,“看不出,你倒是个会疼人的小娘子……”
楚辞被他说得面色微变。
不过为了辛儿,还是扶着他在桌边坐了下来,又亲自去药箱里拿了一瓶补气血的药,递给他道,“补补精力罢!”
小老头也不客气,接了过去,倒出几颗,往嘴里一塞。
咂摸半晌后,笑道,“还真是好东西。”
楚辞没有接话,而是看向床上已经缓过来的辛儿,问道,“袁先生真的有办法让辛儿与正常孩子无异吗?”
小老头听她这么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小娘子,我知道你的顾虑,我只能说,我毒王袁晗一旦出手,那必然是不出任何岔子。”
楚辞听他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
小老头又缓了一会儿才彻底缓过来,刚好他坐的桌边就有笔墨,索性提起笔来,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张药方。
楚辞看他提笔写字,便仍不住看了过去。
见他所写的都是一些毒虫毒花,忍不住皱起眉来,“先生,这些……真的能用在辛儿的身上吗?他才四个多月大!”
袁晗听她质疑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将药方写完之后,才抬起头说了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小娘子你莫不是忘了我的江湖外号叫什么?”
“记住了,我与你们这些儒医,传统医者,原就不是一个路子。”
“你的这个小儿子,若是我没有猜错,以你的能耐应该是能保住他一条命的,不过就是以后的智力会有些低下。可你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给他灌药,反而千里迢迢寻上我来,还不是想试试别的法子,让他以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懂事明理!”
“不过既有所求,那必然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你若是担得起,那这张药方你就用,若是担不起,你也可以继续用自己的方子。”
“……”楚辞被他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是啊,她让人去找袁晗,原本赌的就是运气啊!
哪怕她不承认,可事情的本质就是这样——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她想得到异想天开的好处,就要承担失去一切的风险。
接过袁晗递过来的药方,她紧紧地攥在手里。
又想了很多……
直到四更的梆子声响起,她才叹了口气,然后看去袁晗,道,“袁先生您说的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要为孩子博个平安无虞,那必然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我听您的,愿意用这张药方!”
袁晗听她这么说,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将药方抽了回来,道,“既然你愿意用,那我就亲自去煎药了,你儿子的体质太差,这些小事也不能假手于人的,要不然那可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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