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
曲老太爷和曲老夫人也知道了楚辞对他们家所做出的一切。
这次相见,无形之中就多了几分恭敬,几分尊重。
“二爷现在怎么样了?”楚辞一边随曲老太爷往曲定君院里走着,一面随意问道,曲老太爷便将曲定君近日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曲大姑奶奶和前大姑爷被拷问之下,倒是交出了解药,可曲老太爷一家人却不相信那药是真的。
他们想等楚辞来看看。
这些最近一段日子,曲定君服用的还是楚辞曾经见过的那种丸药。
重新来到曲定君的屋子,里面仍是暖的厉害,楚辞进去没多久,后背就发起热来。
她皱了皱眉,吩咐任二夫人,“能否让下人把屋子里的窗户都打开?”
任二夫人有些犹豫,“世子妃见谅,我这弟弟向来最怕冷,要是蓦地将窗子打开,我怕他又要受凉。”
“无妨,有我在!”楚辞的态度异常坚决,话落,他偏头朝四周看了看,又道,“这样的环境就是好人都要闷出病来,更何况曲二爷本来就缠绵病榻多年了,听我的,去把窗户打开吧!”
任二夫人还有些犹豫。
可曲老太爷却不容置疑地吩咐她道,“听世子妃的,将窗户都打开!”
任二夫人没了法子,只好带着下人将屋里七八扇窗户都推了开来。
新鲜空气进来的那一瞬间,楚辞一下子痛快不少。
她超床边走去,只见床上的曲二爷跟一个月前相比,身体又差了几分。
之前还挣扎着想要起来,现在竟是连挣扎都挣扎不动了。
眼里也蒙上了一片灰蒙蒙的死气。
楚辞猜测,是有人将曲家大姑奶奶所做的事情传到了他的耳中。
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在他面前的杌子上坐下,道了声“得罪”,然后便朝他的脉上摸去。
如她所料,他的体质果然又差了几分,甚至带着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世子妃,定君的脉象怎么样?还能好起来吗?以后还能娶妻生子吗?”曲老太爷见她面色有些差,不由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
楚辞听老太爷这么问,却是目光犀利地朝曲定君看了过去,“二爷这病到底能不能好起来,老太爷怕是不该问我,而是应该问二爷……”
她话落,曲定君和老太爷都是一愣。
不过曲定君是心虚,老太爷则是疑惑。
“世子妃这是什么意思?”老太爷沉默片刻后,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楚辞便道,“医者能医百病,却偏偏医不了心病,要是连二爷自己都不想活下去,那只怕大罗神仙下凡,只怕也救不了他!”
“世子妃,定君……”老太爷不可置信的声音从他牙齿疏落的口中溢了出来,不可置信地朝曲定君看去,颤抖着问道,“定君……你是真的不想活吗?”
曲定君被老太爷问的白了脸,半天,才艰难地开了口,带着哭腔,朝老太爷道,“爹,是儿子没用,儿子没能有一个健康的体魄,更累的家族内部失和,伤了爹娘的心……儿子实在没脸再活下去了,就算活下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姐和外甥。”
老太爷听曲定君这般心痛欲绝的说完,这才知道他的心病在哪里。
还是因为他那个不孝的大女儿啊!
不,他早该想到的,自从定君病了后,日常照顾在他病榻前的就是他那个大女儿。
可以说,那两人的感情,比他和老妻和定君的感情深厚。
现在真相揭露出来,他那个大女儿又面临着严酷的惩罚……难怪定君不想活下去了。
实在是,在他们眼中,那个大女儿虽然是个罪无可恕的白眼狼,家贼,谋害至亲血脉的中山狼,可在定君的心里,那个不孝的女儿,却是他这二十年来,最柔软的温暖啊!
这是谁也无法代替的。
也是他为此甘愿殉葬的!
这般想着,曲老太爷难以承受的往后跌去,对亏任二夫人和小厮上前扶了一把,才没有让他跌倒。
而楚辞,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她对曲家的事情并不了解。
眼下能救曲定君的只能是他自己的家人,或者是他自己想明白。
另一边,曲定君心里纵然将大姐放在了第一位,可看到自家父亲被自己气成这般模样,却还是不可抑制的心疼了。
他急促地叫了一声“爹”,然后长流着眼泪道,“爹,儿子不孝,可您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曲老太爷扶着任二夫人,勉强站直了身子,又用了许久,才缓过来,他一脸疲惫又痛心疾首地朝曲定君看去,长声道,“定君,难道除了你大姐,这个家中,就没有你愿意为之活下去的人和事了吗?”
曲定君面对老父的质问,心里虽然难过的一塌糊涂,但还是不改初衷道,“请父亲原谅不孝的儿子……儿子早已经对大姐立过誓言,这辈子要跟大姐同生共死,大姐生,儿子生,大姐死,儿子也绝不独活!”
“你!!!”曲老太爷被他这番话气的险些吐血,眼睛瞪得也更圆了几分。
枉他聪明一世,却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的儿子和女儿竟然会发成出这种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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