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出来虽然是不确定的语气,可听着楚辞耳中,却像警钟一般。她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今日的事只怕无法善了了。
果然,接下来,苏蝶衣与任太后你一言我一语,又砸下几记她身份的重锤。
最后更是提出,要看她背上的那颗胎痣。
言下之意,若是真有胎痣,那她就是苏家的大女儿——苏奉香。
若是没有,那便是巧合。
“菊蕊,你陪世子妃去次间仔细瞧瞧吧,务必瞧准了,可别耽搁了世子妃认亲。”太后见楚辞面色变换,明显是不悦,心里不由牵出几分得意,看着菊蕊,慵懒地交代。
菊蕊看向楚辞,恭敬又自然地道了声,“世子妃,请!”
都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楚辞就算想隐瞒也没了法子。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再菊蕊的等待中,又上前一步,直接冲着太后和苏蝶衣道,“不用劳烦菊蕊姑姑了,我的后背上的确有一点红色胎痣。”
“这么说,阿辞你真的是蝶儿丫头的亲姐姐?”太后做出惊讶的表情。
苏蝶衣终于确定了楚辞的吩咐,她再不顾别的,直接朝楚辞的怀里扑去,紧紧地抱住她的腰,道,“姐姐,姐姐!我终于帮爹爹找回你了……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的大姐!”
“好了,姐姐能找回你们这些亲人,也很开心!”楚辞强行将苏蝶衣拉开,又忍着恶心,抬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温温柔柔道,“乖,别哭了,不然在太后面前可就失了体统了。”
苏蝶衣听楚辞这般说着,慢慢地止了哭泣。
随后,又朝太后跪了下去,一脸感激道,“蝶儿些太后帮蝶儿找回姐姐,太后的恩情蝶儿此生没齿难忘!”
说着,砰砰砰的又磕了三个响头。
任太后见状,忙让人将她扶了起来。
看了楚辞一眼后,又问起苏蝶衣父亲的官职来。
苏蝶衣忙将家中的情况说了一遍。
任太后听完后,脸上表情有片刻的凝重,她看着苏蝶衣,指节轻轻地敲击着手边的矮几,片刻后,沉声道,“南郡王的亲家,门第可不好太低……你说你父亲是辛酉年的进士,那说起来,他的书读的应该也是不错的,既然如此,那哀家就跟皇上说说,保举他进翰林院做个侍讲罢!”
苏蝶衣一听,父亲这是升任京官了啊!
忙红着眼睛,一脸感动的向任太后叩头。
任太后看着苏蝶衣磕红的额头,唇角微动,脸上浮起一抹淡淡地笑意,一面让宫女将她扶了起来,一面作心疼状,道,“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快过来让哀家看看,这年轻娇嫩的小脸,可不敢磕坏了!”
苏蝶衣闻言,忙向太后走去,两人又是一番亲昵。
楚辞站在旁边看着,就像吞了一口苍蝇,恶心又反胃。
偏偏云朝最重孝道,她又不能离开,只能在这里默默地等着。
直到太后又下了一道旨意,让她回苏宅住上两年,好好地补偿补偿苏蝶衣和苏家人思亲之痛。
她才微微蹙起眉来,不得不提醒她道,“太后是不是忘了,我已经嫁人了!”
太后听她这般说,当即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嫁人这么大的事情,哀家怎么会忘记呢。可你不是并没有住在南郡王府吗?”
楚辞:“……”好吧,这点的确是她埋下的祸根。
任太后就是看中了她这点无法反驳,随后,当机立断地又道,“就这么说定了,你今天就和蝶儿一块回府去,好好看看你的祖母,父亲,母亲,再挑个好日子认祖归宗!”
楚辞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想着跟苏蝶衣回苏家住一段时间也好。
刚好把原主和原主母亲的仇抱了。
眼下,苏家人是想尽办法的要她回去认祖归宗。
可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总有一天,她会让苏家人知道——他们请她回去简单,可要是想让她走,那就难了。
任太后见楚辞对回苏家的事没有意见,便假托累了,让菊蕊和杨公公送苏蝶衣与楚辞出去。
菊蕊只将楚辞送到了慈宁宫外。
可杨公公却是奉了太后的命,要一直将楚辞和苏蝶衣送去苏家的。
出了宫,外面已经备好了两辆马车,都是宫里的。
杨公公先送楚辞和苏蝶衣上了前头一辆,自己则带着小太监往后头一辆走去。
上了车,楚辞前脚刚坐好,后脚马车就往前哒哒跑去。
苏蝶衣自知慈宁宫一事,自己家有些理亏,忍不住偷眼朝楚辞看去。
楚辞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她打量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最后还是苏蝶衣忍不住,先开口叫了声“大姐”。
楚辞听到她的称呼,睁开眼睛,冰凉凉的朝她看去,一脸嘲讽道,“苏蝶衣,你不会以为叫我一声大姐,我便会拿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吧?”
苏蝶衣听楚辞这般毫不留情的嘲讽于她,脸色一下子白了个彻底,低下头,小声喃喃着,“我、我们原本就是亲姐妹不是吗?”
楚辞轻哼,“我与你,可不是什么亲姐妹,你与你那个幼弟,才是一母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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