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被他突然的表白弄得有点不自在,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相公,乖,这些话我们以后再说,我先去拿药,你娘的身子要紧,好吗?”
陆小郡王听她这般说着,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看着她往外走去。
约莫一刻钟后再回来,她手里果然过了两只玉瓶,玉瓶里是她上次多做的保胎丸。
陆小郡王接过后,低头在她唇畔轻轻的吻了一下,沉声道,“那我现在就将药丸送过去。”
楚辞抱着他的腰,点了点头,又帮他拿了披风,送他从后门离开……
第二日,关于摄政王被冤,其身世另有隐情,且其随从已经拿到证据的消息突然就传遍了京城。
慈宁宫,任太后看着原本已经出宫荣养,现在又回宫的乳娘任嬷嬷,揉着眉心,问道,“乳娘,依你看,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任嬷嬷闻言,看着任太后,不怒自威道,“听他们说的煞有介事的,老奴也仔细回忆过,韩香离宫前,确实用过一条绣有醉翁亭的帕子……且那个丫头的心思向来玲珑,又在圣祖爷御书房里伺候过一段时间,她能拿到那遇水才显现的墨也不奇怪。”
“那照乳娘这么说,是有八九成的可能,是真的了?”
任嬷嬷点了点头,眼神陡然犀利起来,“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当是真的。”
“那哀家随后便让血滴子去将那帕子抢回来!”任太后忧心忡忡地说道。
她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却偏偏在韩香这个小阴沟里翻了船。
竟然让她将那般大的一个把柄递出了宫外去,还落在了孟璟这个孽种的手里。
任嬷嬷听任太后这般说着,却摆了摆手,道,“这件事,娘娘还是交给老奴罢!”
“乳娘……”任太后低低地叫了一声,眼中流露出几分不信任,“此事事关重大,要不还是让血滴子去吧!”
“娘娘是不信老奴吗?”任嬷嬷没想到任太后会驳回她,默然片刻后,叹了口气,看向任太后,失望地问道。
任太后从小被任嬷嬷太大,又蒙她教养多年。
眼下便是有所怀疑,也不好说出来,只笑得越发和煦,语气也愈加亲昵,道,“乳娘莫要多想,我与乳娘的情分,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我又怎么会不信乳娘呢?”
“那娘娘您……”任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任太后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乳娘放心,若说这世上有谁能伤得了摄政王的青龙卫,那么只有宫里的血滴子了。”
任嬷嬷见任太后这般不愿她开口,心里叹了口气,只能点了点头,随她去了。
任太后见任嬷嬷终于放弃插手这件事,也是松了口气。
之后直接掠过这个话题,与任嬷嬷说起了承恩侯府里的事。
任嬷嬷有好几次倒是想提醒她想好退路,可谁成想,任太后却不给她说全乎的机会。
到最后,她也有几分明白。
些许年不见,任太后到底还是和她生分了。
这般想着,她只能将那颗一心一意替她打算的心歇了下来,说完府里的事后,任太后还想留任嬷嬷在宫里住几日。
可任嬷嬷却不肯留,只道府里的秋姑娘还需她教养,有几门课程不好落下。
任太后听任嬷嬷提起任秋,原本就有些疙瘩的心,顿时又冷了几分,她看向任嬷嬷,轻哼着醋道,“乳娘现在,心里可就只有阿秋了!哪里还有我办法!”
任嬷嬷听任太后这般说着,心里叹了口气,但想着她和任太后之间几十年的情分,到底还是忍不住握了她的手,沉声劝道,“娘娘多虑了,老奴不过是秋姑娘的教引嬷嬷,却是娘娘的乳母。这辈子,老奴只给娘娘一人做过乳母,这心里自然也只有娘娘一个小主子,旁的任小姐,任孙小姐,就是加起来,都比不过娘娘一人在老奴心里的分量。”
“乳母!”任太后听任嬷嬷这般说着,又有几分情意涌上心头,就是眼眶都有些泛红。
任嬷嬷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一面替她顺着气,一面叹气道,“老奴知道娘娘这些年委实不易,可皇上与皇后已经有了嫡子,这日子,定是会越来越好过的……至于摄政王这茬,娘娘记着,只要把尾巴扫干净了,不让他抓着什么把柄,那他就算证明自己的身份,还是争不过咱们皇上,这天下啊,总不可能落到一个面容有损的王爷手里……”
任太后听任嬷嬷说着,面上好似全听进去了,实际上却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这天下啊,总不可能落到一个面容有损的王爷手里……
是啊!孟璟脸上的那两道疤痕是不可能完全祛除的。
这样的他,就算争赢了,也不可能坐上这九五之尊的位子。
而他的那两个儿子,不说已经上了陆家族谱,就算他们姓孟,那也有十几年的时间才能长成。
这十几年间,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了。
任太后想着,只觉得和孟璟的这一局,无论谁赢,亏的都是孟璟。
而她,无伤大雅。
这般想着,随后,她又让人将楚宅和南郡王府的禁军撤了回来,以作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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