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请!”剪梅还是旧日模样,一身胭脂红裙,梳着最简单的宫髻,上面只簪了一根珍珠攒成的发饰,衿贵而又朴素。
孟璟闻言,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扶着楚辞朝慈宁宫里走去。
楚辞一进慈宁宫苑,就不由自主地朝抱月被杖杀的地方看去。
却发现那地方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点血色的痕迹都看不见。
她眼眸低垂,呼吸微沉,压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别怕!”孟璟侧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耳语了一声,“别怕……”
楚辞“嗯”了一声,没有解释——她之所以这般,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恨,刻骨铭心的恨。
待她挺直脊背,情绪得以平复下来后,两人也走进了慈宁宫正殿。
楚辞抬头一看,熟悉的宫室里,熟悉的罗汉床,熟悉的座位……就连那个毒妇侧头的姿势,嘴角的笑意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孟璟见过太后!”两人到跟前后,孟璟带着楚辞向任太后行礼,两人都只是微微弯了下身。
任太后见两人这般模样,有些微妙的挑了挑眉,心里不满,面上却笑意盈盈地亲近道,“璟儿和阿辞来了……本宫还以为,你们有一段时间不会来呢!”
孟璟拱手轻笑,“怎么会,给太后请安,在太后身边侍奉,是孟璟和阿辞该做的。”
任太后闻言,眼底笑意更深,“本宫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尤其是璟儿你这媳妇,自从她本宫进了张香方,本宫现在的睡眠可是好了不少,日日都能安睡到天明!”
说着,她又看向一旁的萼兰,“去,将本宫给摄政王妃准备的赏赐拿来。”
“是,娘娘!”萼兰答应一声,便退了下去。
下首,孟璟侧头看向楚辞,“太后要赏你,阿辞还不快道谢!”
楚辞闻言,诧异地看了孟璟一眼。
但见他眼神坚定,虽然心里不悦,但面上还是恭敬上前,冲着任太后行礼道,“多谢太后赏赐,您对阿辞的宠爱,阿辞没、齿、难、忘!”
最后四个字,她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重音。
任太后在深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又是上一届宫斗最后的胜利者,如何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切恨。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笑得越加温和,“你是本宫的儿媳妇,本宫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呢!”
说完,她又朝旁边看了一眼,见萼兰还没回来,忍不住皱眉冲剪梅道,“你去看看,兰儿那丫头到底……”
她话还没说话,外面就传来一阵独属于女子的尖利叫声。
“是萼兰?”楚辞听力极好,看向孟璟,惊疑地说道。
孟璟没有言语,只是静默地看着任太后。
任太后全副注意力都被萼兰那一声尖叫所吸引,她生怕萼兰捅出什么篓子,忙向剪梅使了个眼色,“去看看萼兰那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如此不庄重……若是她的错,就罚她禁足一个月!”
“是,太后!”剪梅姑姑答应一声,就要退下。
可下一刻,又接连传来几声尖叫,都是萼兰的声音。
不同孟璟提醒,楚辞的眸光就亮了。
也许,这便是孟璟所言的好戏。
太后敢杖杀她身边的抱月,孟璟就让太后也失去她的左右手。
这般想着,她立即开口道,“萼兰姑姑说不定是生了什么急病,我是大夫,不如也跟去看看……”
她冲任太后用的是试探的语气,但是话落后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借口,转身便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任太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色铁青,张口,正要让人拿下楚辞,可却被孟璟阴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孟璟看着太后,一字一句,嗓音如同含了冰渣子一般,道,“我不放心王妃!”说完,随意行了一礼,便朝楚辞离开的方向追去。
楚辞与剪梅姑姑一前一后停在了慈宁宫旁边的耳房门口。
只见东边的耳房门大开着,里面争优两段赤条条的身影……分明是一男一女,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惊住了,再然后,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追过来的孟璟捂住了眼睛,“别看!”
他温热的呼吸顺着他低头的方向,喷到了她的后脖颈上。
楚辞微微哆嗦了一下后,慢慢地转过身,瞳孔亮晶晶地看着他,用眼神问:这都是你安排的?
孟璟你点了点头。
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道,“我们先回去吧,看看太后当着皇上的面,会如何处置她的这两个心腹!”
楚辞点了点头。
两人再次回到慈宁宫时,主位上果然多了一个人。
那人身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眉眼之间跟孟璟有四五分相像,但是却蓄了胡子,大概有一指长……平白无故显老了很多。
“臣弟见过皇兄!”孟璟行到慈宁宫正殿中央后,双手拱起,向主位上的景明帝行礼。
楚辞跟在他的身边,也微微福了下身。
景明帝轻轻地抚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四弟今日怎么想起来给母后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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