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表哥伤心了。”陆姳轻叹。
陆千奇有些同情,“谢骜说得跟真的一样,连我都相信敬王姨父和刘太后有点什么了。敬王只是咱们的姨父,却是二公子的亲爹,二公子这会儿一定很伤心吧。”
陆千里向陆千奇、陆姳使个眼色,三兄妹很有默契的一起出了地牢。
陆姳眼神最好,很快发现扬景澄站在花坛边的阴影当中。
她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澄表哥,你别听谢骜瞎说。”
扬景澄仰望夜空,神情寂廖,“谢骜说的还算委婉了。我甚至听说过,少帝身体不好,如果哥哥和我做为药引能让少帝痊愈,父王都能把哥哥和我都给舍了。”
“全是谣言。”陆姳柔声道。
扬景澄轻笑,“或许是谣言,或许是真的,又有什么不同?自从那一晚,哥哥和我遭遇到了那样的事,父王身为摄政王却不为我们兄弟俩主持公道,哥哥和我便知道,父王是靠不住的了。”
他声音虽轻柔,可他的伤痛,又有谁听不出来呢。
陆姳很想安慰他,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只好陪他默默的站着。
陆千里和陆千奇也站在不远处,对扬景澄,和不在眼前的扬景序兄弟俩,同情到了极处。
陆千奇小声问:“大哥,敬王姨父真的是少帝亲爹?”
陆千里摇头,“这个可不好说。这种谣言我也听说过,开始觉得荒诞不羁,不过时日久了,三人成虎,况且世子殿下和二公子的遭遇真的太惨了。二弟你知道的,世子殿下双腿废了,二公子小时候和咱们是常见面的,后来突然消失,长大后才回到京城,原来那些年他都在疗伤。那你想想,他伤的可该有多重。”
陆千奇叹气,“怪不得那些年何家姨母总是愁眉不展。”
“何家姨母,咱们的母亲,过去的那些年真是一对难姐难妹。”陆千里苦笑。
谢夫人是被谢骜这个卖国贼给拖累了,敬王妃两个儿子,一个没了双腿,一个性命垂危,那些年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最可气的是,明明扬景序和扬景澄都是在宫里出的事,可敬王只惩治了宫女内侍,真正的幕后指使人却轻轻放过了。
也难怪一直有刘太后和敬王的谣言了。敬王这个情形,真像是情人发狠,想把正室所出的嫡子都害了,只留下情人所生的儿子,让这个男人不得不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情人的儿子身上。
如果刘太后真是敬王的情人,少帝真是敬王的种,那这种种情形,也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可是,这真的是事实么?有没有别的可能?
陆千奇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切的把陆千里拉到一边,“大哥,要是谢骜说的是真的,刘太后真是敬王的情人,少帝真是敬王的种,那二公子是不是很危险?刘太后之前害不了他,现在肯定会再下毒手……”
“那倒未必。”陆千里比陆千奇想的多,“二弟你想想,之前刘太后害世子、二公子,是因为她的亲生儿子还小,她想要扫除障碍,让敬王把所有的精力都给少帝。现在不一样了,少帝和二公子都已经长大,二公子身体好了,少帝却体弱多病。刘太后这时候再害二公子,一则是二公子已有自保能力,二则刘太后害了二公子之后能怎样?她的亲生儿子体弱多病,不敢立后,不敢纳妃,就算害了别人的儿子,她的儿子立不起来,又有什么意义?”
“刘太后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治疗少帝。”陆千奇聪明了。
“对,刘太后如果治得好少帝,自然是她的福气。”陆千里缓缓的道。
他弟兄二人说话的功夫,陆千奇眼尖,发现扬景澄和陆姳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握在一起了。
陆千奇着急,想要过去拆开,“祖父说了,他老人家还没承认呢。”
陆千里拉住他,“咱们在这里盯着呢,你急什么。再说了,你这样冲过去,万一羞到妹妹,就不好了。”
陆千奇睁大眼睛,“那我盯紧点儿。”
“好,盯紧。”陆千里不觉笑了。
陆姳也不知她的手什么时候和扬景澄握在一起的,犹豫了一下想要挣开,但想到扬景澄今晚受了刺激,正是脆弱的时候,心里一软,温柔的道:“澄表哥,我觉得谢骜说得不对。敬王姨父在我看来是位正人君子,不过他太注重君臣之分,认为少帝是君,他是臣,所以他愿为少帝牺牲,也愿意他的儿子为少帝牺牲。”
“真的只是君臣之分?”扬景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新希望。
他把陆姳的小手握得更紧了。
陆姳觉察到他的无助,也觉察到他的依赖,胸中一阵温热,神色愈发温柔,“真的有这种可能啊。谢骜说的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他又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澄表哥,我觉得谢骜有一句话没说错,皋兰之战,大周损失惨重,得利的却是刘太后。”
“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扬景澄明亮双眸闪过丝厉色。
“所以,澄表哥和大表哥以后认真对付刘太后就好了,至于你们的父王,该气他便气他,该怼他便怼他,该夺权便夺权,但是,不要当成敌人。”陆姳自己思绪也有些混乱,放慢了语调,“澄表哥,我想得也不太清楚,但我以为,父子反目是人间悲剧,除非敌人,否则没有人愿意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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