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景序也懒得再装,连连冷笑。
陆姳和扬景澄推着哥哥,何暖蔼在旁扶着,两对新人便要离开了。
临出门,陆姳听到一声低低的、痛楚的叹息。
她情不自禁的回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经在里看到过的情景竟然真的出现了。
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敬王头顶的头发由黑变白。
敬王这是愁到什么地步,又气到什么地步了?
陆姳叹为观止。
敬王在王府被气得白了头,刘太后在宫里也被少帝气得死去活来。
少帝下旨,册封何暖蔼为世子妃,陆姳为东平王妃,而且命令传旨的内侍稍了口谕,命世子及世子妃、东平王及王妃,不必进宫拜谢。
刘太后恨铁不成钢,“你乃九五之尊,做人做事为何如此绵软,在扬景序、扬景澄面前低声下气的,好似你欠他俩一样。”
少帝怅然,“朕确实欠大哥哥二哥哥。母后,朕是第三子,却越过两位哥哥,坐上了这至尊之位。”
刘太后:“……”
她简直是要把肠子都悔青了。当年为了气敬王妃说出的那番话被少帝听到了,还信以为真,把扬景序、扬景澄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堂哥当成了嫡亲哥哥,对两个亲哥哥心怀愧疚,掏心掏肺……
刘太后缓过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劝说,“你婶婶得罪了母后,母后气不过,故意说那些话给她添堵。祥儿,其实那只是妯娌之间斗法罢了,不是事实。”
少帝幽幽道:“母后不要再骗我了。大哥哥二哥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刘太后大骇,“扬景序和扬景澄告诉你什么了?”
少帝难过极了,“大哥哥二哥哥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世。两位哥哥知道我的身世之后,也就明白了皇叔的一片苦心,之前对皇叔的怨愤也烟消云散了。母后,两位哥哥拿我当亲弟弟,我自然也要拿他们当亲哥哥啊。”
刘太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扬景序、扬景澄心机竟如此之深,为谋一己之私,拿些荒诞不经之语来诓骗你。”
“那些所谓的荒诞不经之语,首先出自母后之口。”少帝轻柔话语中带着责备和不满。
刘太后疲惫的闭上眼睛。
她这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年她刺激敬王妃时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
刘太后不是后悔别的,是后悔没有看好少帝,让少帝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如果少帝当年没有偷听到这番话,不会是现在的光景。
少帝是个孝顺的儿子,但他毕竟是被当作帝王培养起来的,固执起来连刘太后也劝不了,最后还是按着他的心意办了。
刘太后倚在美人榻上,双眉紧锁。
少帝方才的话仿佛还回响在她耳边,“……大哥哥二哥哥过去受了太多的苦,尤其大哥哥现在还是双腿有疾,应该予以优待……大哥哥在这里失去了双腿,二哥哥在这里受伤,辗转求医数年,方能痊愈。大哥哥二哥哥新婚大喜的时候,又何必进宫,若回忆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徒增伤感……”
“怎么把祥儿这个孩子给扳回来呢?”刘太后苦思。
她越想越烦,想得头都疼了。
一双灵活修长的手指按上她的太阳穴,揉揉捏捏,力度不轻不重。
这是双灵巧的手。
刘太后嘴角上扬,轻声叹息道:“还是你体贴我。”
大内总管游中把刘太后伺候得舒舒服服,方笑着问道:“太后娘娘是为敬王世子、东平王烦恼么?其实这又何必呢,只需------”
游中单手利落的一砍,那意思分明是把人杀了,一了百了。
刘太后脸色一变,“你还有脸说。若你当年下手再利落些,哪有这些后患。”
游中连忙双膝跪倒,低头认罪,“小的该死。小的以为东平王已经伤重不治,便没多费心,谁知他运气太好,遇上神医,竟给救回来了。”认罪之后又表功,“敬王世子再嚣张也是废人一个,兴不起风浪。”
刘太后脸色略好了些,“一个双腿残疾的废物,顶多气气人罢了。”
游中忙道:“太后娘娘若放宽心,不理会他,他只是个跳梁小丑。”
刘太后脸色又好了些。
游中小心翼翼的重又为刘太后按摩,柔声表功,“当年小的为娘娘办差,可说是殚精竭虑。小的故布迷阵,用了靳渠皇室的秘制之毒,又用了北胡、西凉的武器和武功。敬王世子和东平王当时伤的虽重,但娘娘一番哭诉之后,敬王再没有怀疑娘娘,反怀疑是敌国下的手。敬王也暗中查了许久,不过小的总是抢在前头把证据一一灭了,他劳而无功。”
刘太后不禁一笑,“哀家言之有理,由不得敬王不听。哀家乃六宫之主,若真是害人,难道不会借刀杀人,难道不会暗箭伤人,一定要在宫中动手?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哀家脱不了干系,谁会这么傻。”
“所以,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游中接着刘太后的话,刘太后得意之极,微笑不语。
游中趁着刘太后高兴,旧话重提,“世子和东平王有异心,怕是留不得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春温一笑 穿书 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