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明天到了昌王府便是四姑娘了,真憋屈。
“可惜昌王妃不识得三姐姐你,没有邀请你去。”陆妍叹息,“那明天我们只能把你丢下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好不可怜。”
陆好嫣然,“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五姐姐不是也不去么?三姐姐可以和五姐姐作伴。”
几个女孩儿以帕掩口,吃吃笑起来。
提到陆娟,她们经常是这样的。
陆姈托起一支赤金嵌琉璃簪子,“这是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祖母赏我的。三姐姐没有这个吧?你若喜欢,便拿去好了。”
陆婧、陆妍等人面带讥笑。
你陆姳再厉害又能怎样,不得祖母欢心,母亲又没有嫁妆,没有长辈贴补你,你就是个穷丫头,是个连做客衣裳首饰都没有的穷丫头。
“拿去好了,这些首饰我很多的。”陆姈说得又大方,又委屈,好像陆姳硬要向她讨要一样。
轻慢的拈着那支簪子,完全是施舍的态度。
陆姳笑了笑,伸手拿过簪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一声脆响,簪子上的琉璃应声裂成碎片!
“你,你怎敢如此?”陆姈心疼肚疼,额头出汗。
这簪子本身就是珍物,又是平远侯夫人送给她的,一下子摔坏了,让她如何不心痛。
“你怎敢随意毁坏物件儿?一丝一缕,当思来之不易!”陆婧大怒。
“三妹妹,不是我说你,这簪子可是祖母赏给姈儿的,你摔碎了,岂不是对祖母不敬。”一直没开口的陆妩慢条斯理说道。
“太野蛮了。”
“太不讲道理了。”
陆妍、陆好又吃惊,又有点害怕,虽然偏帮着陆姈,声音却低低的,底气不足。
这位三姑娘真的很厉害啊,吓人。
陆姈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我一片好心要送你首饰,你却如此待我……”
“姈儿也是看你没什么首饰才好心要送你的,你不要也就算了,还使性子把簪子摔了、毁了,你这个人还真是……还真是……又穷又横……”陆婧气得语无伦次。
陆姳一声冷笑,指着陆姈的鼻子骂道:“你生日?你连你的亲生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倒知道你生在哪天了?那明明是我的生日,你还好意思腆着脸告诉我说,是你生日时祖母送你的礼物!”
陆姈被骂得抬不起头,“我,我……祖母说了,不是我的错……”
“出生不是你的错,换孩子不是你的错,可拿着所谓的生日礼物向我炫耀,向我示威,就是你的错!”陆姳毫不留情。
她伸手抓住陆姈,“走,跟我见祖母去!我得当面问问祖母,到底谁才是她亲孙女!”
“你弄疼我了。”陆姈大惊失色。
陆婧忿忿,“你摔坏了簪子,你还有理了?走,这便去让祖母评评理。”
“去就去。”陆妩等人认为陆姳理亏,又知道平远侯夫人不喜陆姳,倒是不怕。
陆姳笑容轻蔑,“你们几个饱读诗书,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个道理总应该懂。诚如你们所言,我没有衣裳,没有首饰,没有请贴,既然什么都没有,那我还怕什么?我又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倒是你们,本来明天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到昌王府做客了,现在这么一闹,半分淑女的模样没有,恐怕要在家里受罚了吧。”
陆婧、陆妩等人面面相觑。
这个厉害丫头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陆姳是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她们却要冒上被骂被罚的危险……
“祖父今天在家哦。他老人家点名要见我哦。”陆姳语气中不无威胁。
陆婧心中暗惊。
平远侯和平远侯夫人可不一样,平远侯夫人处处看谢夫人不顺眼,平远侯却很看重谢夫人。陆婧听说过,谢家倒霉的时候平远侯夫人要休掉儿媳妇,平远侯执意不许。
陆婧和平远侯很少打交道,在她的印象当中,祖父不怒自威。
陆婧先怂了,“三妹妹别这样,一家子的姐妹,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哪至于就闹到长辈面前了呢。”
陆妍、陆好也害怕,“就是就是,有话好好说,惊动长辈作甚。”
陆姈掩面而泣。
陆妩沉默不语。
陆姳得理不饶人,乘胜追击,“不去见祖父祖母也行,你们必须向我道歉。”
“对不起啦。”陆婧、陆妩等人忍气吞声。
“对不起。”陆姈被逼无奈,也低低的道。
“首饰我摔过了,衣裳还没撕。拿出最漂亮的衣裳,让我撕着玩。”陆姳命令。
陆婧、陆妩、陆姈等人没办法,只好拿出衣裳。
陆姳将大红真丝缎长裙一撕为二,扔在这几个人面前,“视金钱如粪土!你们几个谁能做到?侯府千金拿衣裳首饰炫耀,你们丢不丢人?”
真丝缎在阳光下闪着柔光,光彩照人,美不胜收。
穿着这样的长裙到了昌王府,一定可以大出风头。
这真丝缎长裙是陆姈的,是陆姈本打算明天穿去昌王府的,看着华美的长裙被毁于一旦,陆姈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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