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拿着保温杯走向附近的糖水桶,她踮起脚揭开锅盖,一股带着丝丝甜意的白色水雾朝她的脸漫过来。她将保温杯放到桌上,挥走水汽,看到桶里装着清澄的枣褐色液体。
“水里应该不会有虫子了吧?”
魏轩凑过来,探头朝桶里看,用鼻子嗅了嗅:“嗯,没有血味。”
容音放下锅盖,从旁边的碗堆里拿了一只,接了点热糖水。她垂眸对着碗里的糖水吹了口气,小口地抿起来:“是普通的红糖水。”
不管这是不是红糖水,只要是热水就够了,反正也是要给那个女生的。魏轩抱着胳膊,正打算问容音怎么还不接水,就看到少女将碗捧到他眼前,蔚蓝色的美丽眼眸静静看着他。
“你喝点糖水吧,可以帮助压掉恶心的感觉。”
魏轩微微怔住。
他对上少女平静的安静,睫毛微微颤抖,耳朵不争气地红了。
少年单手接过糖水碗,一声不吭地喝掉了。
容音把保温杯接满了红糖水,拧好盖子,和魏轩走出了食堂。
学校的一楼主要都是教室,还有电控室和保安室,除此以外,就是生活类的食堂,此外还有每层必备的洗手间。
容音举着蜡烛走在走廊里,朝女生所在的六年二班走去,眼前又变成了昏暗无比的状态,她只能靠蜡烛照明。不知怎么,魏轩自从喝过红糖水后就变成了哑巴,只默默地跟在她身侧。
路程并不算远,很快容音就停在了六年二班的教室门前。
他们俩跑出去的时候太过匆忙,根本没时间关门,门应该是敞开的,此刻却虚掩着,露出狭长的黑缝。
一大滩鲜红的血黏在门上,血迹成圆形散开状,应该是不久前才沾上的,微微变冷的血流缓慢地往下淌着。
看到门上的血迹,容音想起了那个疑似早恋被罚站的女生纸人。
她似乎患有奇怪的病,总是咳嗽,这血就是她咳出来的。
“小心点。”
魏轩轻轻搭上容音的肩膀,让她后退些,右手拿着教鞭将门板缓缓推开,左手接过她递来的蜡烛,朝教室里照过去。
在他们走后,那些窗帘又恢复了原状,将窗玻璃遮得死死的。教室重新归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低低的哭声从远处黑暗的角落里传出来。是那些没有眼睛的人头在哭,哭声含糊不清。
或许他们的舌头也不在了。
黑暗里的压抑哭声如同冷风朝魏轩吹过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烛光照亮了门口附近的地面,地面上是大滩大滩的血迹,血泊里还有黑红色的块状物,像是血痰。
“那个女生不在这里。”
闻着浓郁的血腥味,魏轩皱起眉:“这个出血量也太可怕了,如果是活人的话,早就吐血吐死了,难怪要喝红糖水补血。”
容音垂眸思索片刻:“我们先去二楼看看吧。”
洗手间这种地方,在任何鬼故事里都阴气极重,容易闹鬼,能避开自然是要避开,其他的教室都上着锁,他们也只能上二楼了。
两人转过身朝楼梯口走去,一路走来,看到了好多好多血。
那个女生的身体里似乎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而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血和血块都呕出来。血迹到了楼梯口附近就更加密集了,墙壁上和地上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不断地传过来。
走廊漆黑,血迹鲜红,就连墙上的涂鸦也都是黑红色的。
无尽的黑暗与血,是这个学校不变的主题。
教室和走廊里都安装着广播,自从他们进来后,广播里那股诡异的音乐声就没有停过。冷风吹过的声音和女人的低泣萦绕在走廊里,像是冰冷的手,抚摸着两人的脸庞和耳朵。
走廊里的气氛压抑极了,音乐声将走廊衬得无比静默,这反而是最恐怖的,因为不知道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打破这股静默。
这种可能性,光是想想就会觉得头皮发麻。
容音抿起唇,跟着魏轩继续朝前走。
楼梯口在走廊的尽头,洗手间就位于楼梯口旁边。两人正欲踏上楼梯,忽然听到了洗手间传来的咳嗽声。
声音很是熟悉,还是那种嘶哑的、压抑的、像是要把脏器全都要咳出来的声音。两人顿了顿,互相对视,谁都没有动。
洗手间里的女生,或者说女鬼还在不停地咳嗽着,过了半分钟左右,那道咳嗽声才渐渐减小,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哭声。
魏轩叹了口气,放在台阶上的脚又收了回去。
容音跟在他身后,两人借着烛光走进了女洗手间。
洗手间里是个比较窄的房间,房间的右侧墙壁上挂着一面大镜子,镜子下是一排水龙头和洗手池,其中一个水龙头没有拧紧,滴答滴答地往池子里滴着水。
房间的右侧则开着一扇门,没有门板,直接是空的,门上挂着白色的布帘,上面用鲜红的字体写着女字。魏轩看着那个女,抿起唇,还是拨开布帘走了进去。
帘子后,自然就是洗手间了。
出乎意料的是,洗手间的灯居然是亮着的,不过那个灯泡的光很暗,而且灯泡似乎接触不良,光时断时续。洗手间里明明暗暗快速交替着,地上的大滩血迹就更加可怖了。
魏轩举起蜡烛,朝两侧照过去,洗手间左右两侧都是成排的厕所隔间,隔间的门都是虚掩着,只有一扇门是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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